陈渊刚站稳，胸口那股热流猛地一冲，像是有人往他血管里灌了烧开的铁水。他低头一看，皮肤下的蓝纹突然亮得刺眼，整条胳膊瞬间发烫，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。
“不对劲！”林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，“你这纹路怎么在跳？跟心跳对不上！”
小李也凑过来：“是不是刚才那个地图搞的？你别告诉我下面还有个定时炸弹。”
陈渊没说话，闭眼试着和体内的装置连接。可刚一集中精神，脑子里“嗡”地一声炸开，耳边全是杂音，像一百台老式收音机同时调频，吵得他太阳穴直跳。
“不是内部问题。”他咬牙，“是外面来的信号，频率乱套了，把能量场搅翻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头顶的装置“咔”地响了一声，蓝光忽明忽暗，接着警报声尖锐地响起，红灯疯狂闪烁。
“要炸了？”小李往后退了一步，“这声音比食堂打饭铃还吓人。”
“没到那步。”陈渊撑着操作台蹲下，“但它快撑不住了。再这么下去，融合会被强行打断，我可能直接瘫。”
林悦立刻反应过来：“那你现在怎么办？拆电池都来不及。”
“不用拆。”陈渊伸手摸向腰侧，“我机甲上有个屏蔽器，能挡一阵子干扰。但得手动启动，而且只能撑十分钟。”
“那你赶紧啊！”小李催道，“别等它自爆了才想起来按开关。”
陈渊解开外层护甲，从夹层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方块，上面有几个按钮和一根天线。他按下中间的红色键，方块“滴”了一声，天线弹出，开始缓慢旋转。
“开了。”他说，“干扰应该会减弱。”
可几秒后，警报声反而更响了。
“没用？”林悦皱眉。
“不是没用。”陈渊盯着装置，“是干扰源太强，屏蔽器在拼命过滤，但负荷已经到极限了。”
他抬头看天花板：“这信号……是从外面传进来的，而且是有意针对这个房间。普通人做不到，得是专业设备。”
“谁会在这时候搞事？”小李挠头，“咱们进来的时候明明没人啊。”
“不一定非得是人。”陈渊忽然想到什么，“可能是自动防御系统，或者远程遥控的干扰器。总之得先把屏蔽器调成共振模式，让它反向吸收一部分能量，不然迟早烧毁。”
“你会调？”林悦问。
“学过一点。”他苦笑，“以前在飞船上修通讯阵列时碰过类似的玩意儿。”
他手指快速在方块侧面滑动，调出一组数字界面，一边看一边输入新参数。每按一下，方块就震动一次，像是在和某种力量对抗。
“差不多了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“接下来得一边维持屏蔽，一边调整融合频率，不能让它俩打架。”
“你一个人行吗？”林悦担心地看着他。
“不行也得行。”陈渊把手放回装置表面，“你们帮我看着屏蔽器，要是它发烫或者冒烟，立刻提醒我。”
“明白。”林悦站到他旁边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黑盒子。
小李则蹲在角落，盯着墙上的指示灯：“红灯还在闪，但好像慢了点。”
陈渊闭眼，意识再次沉入体内。这一次，他不再被动接收信息，而是主动去“推”那股能量，像推一辆卡在泥里的车，一点点挪动方向。
体内的蓝光开始有节奏地明灭，配合着他呼吸的频率。他感觉到，那股外来的干扰正在被屏蔽器截住，但仍有残余顺着连接通道往上爬。
“再来一点……”他低声说，“再压低0.3赫兹……”
突然，屏蔽器“嘀嘀嘀”连响三声，天线“啪”地缩了回去。
“糟了！”小李喊，“它停了！”
“重启！”陈渊睁开眼，“快按左边绿色键，长按三秒！”
小李手忙脚乱地照做。方块重新启动，天线弹出，但这次转得断断续续，像是电量不足。
“撑不了多久。”林悦摸了摸外壳，“太烫了，再这样下去真要烧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陈渊额头冒汗，“现在只能赌一把——把融合频率临时调高，抢在干扰完全突破前完成同步。”
“那不危险？”林悦抓住他肩膀，“上次你说神经负荷太大容易烧坏脑子。”
“现在没别的选择。”他盯着装置，“要么冒险试一把，要么等着被炸飞。”
林悦咬牙：“你要干就快点，我帮你盯着时间。”
陈渊点头，双手同时按在装置两侧。蓝光顺着他的手臂迅速蔓延，一直冲到肩膀。他能感觉到，体内的能量正在剧烈震荡，像两股潮水正面相撞。
“开始了。”他说，“接下来可能会抖，别管我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的身体猛地一震，膝盖一软，差点跪下。林悦立刻扶住他胳膊，发现他整条右臂都在抽动，皮肤下的纹路亮得几乎透明。
“你在流血！”她突然喊。
陈渊低头，看到右手虎口裂开一道细口，渗出的血混着淡蓝色液体，顺着指缝往下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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