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悦把磁卡塞进终端，屏幕闪了两下才加载出地图。她盯着那处红点看了三秒，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，调出周边星域的通行记录。
“这艘船不该出现在这儿。”她低声说。
陈渊站在她身后，刚换下的工装还带着金属粉尘的味道。他凑近看了一眼坐标位置，“锈钉星附近？不是说那个集市两天后才开市吗？”
“正常情况下是。”林悦敲了几下键盘，切换到信号追踪界面，“但这艘船已经在那片空域绕了两圈，像是在等什么人。”
她把时间轴拉长，画面里出现一条断续的航线轨迹。每隔一段时间，这艘船就会短暂关闭引擎，漂浮十几分钟，然后再启动。
“这是标准的情报接头动作。”陈渊皱眉，“他们在交接信息。”
“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了。”林悦放大最后一段信号波动图谱，“你看这个频段，虽然加密了，但波形特征和我们之前截获的‘灰幕’通讯残片一致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，都没说话。
张宇那边刚联系上三个前反抗军战士，现在又冒出个疑似灰幕外围势力的飞船在盯梢，节奏太巧了，不像巧合。
“要不要通知张宇？”林悦问。
“先不急。”陈渊靠在椅背上，“我们现在只有推测，没实证。他正忙着组队伍，别让他分心。”
林悦点点头，转手打开一个隐藏程序。这是她在废土星球时自己写的爬虫工具，能伪装成普通维修请求，向周边基站发送探针信号。
“我试试能不能蹭到他们的对外广播。”她说着点了确认。
进度条走了不到一半，警报就响了。
“被反向扫描了！”林悦迅速切断连接，但还是慢了一步，终端自动弹出了防火墙告警窗口——有未知来源的数据包试图回溯定位。
陈渊立刻拔掉设备电源，“他们反应太快了，根本不像是路过。”
“要么就是早就在蹲守，”林悦擦了擦额头的汗，“要么……我们的频道早就被人动过手脚。”
这话让空气冷了一瞬。
如果连他们内部通讯都有泄露风险，那之前所有的行动计划都可能已经被对方掌握。
“小李最后一次传信用的是跳频链路，按理说很难追踪。”陈渊眯起眼，“除非有人提前在系统底层埋了监听模块。”
“那就只有一个地方能动手脚。”林悦看向舱壁角落的主数据接口，“船载中枢服务器。”
“但现在去查，等于打草惊蛇。”陈渊站起身，“得想办法引他们主动露脸。”
林悦忽然笑了，“我知道怎么做了。”
她重新插上终端，这次没有走加密通道，而是直接登录了一个公开的星际货运平台，注册了个新账号，发布了一条求购信息：高价收购一批高能电池组，可现场验货，交易地点定在锈钉星东区对接港。
“你发的是我们刚买回来的那批货？”陈渊挑眉。
“对啊。”林悦眨眨眼，“而且还特意写了‘可拆解改装’，这种细节一般人不会提，但做黑市生意的都知道，这是买家懂行的暗号。”
“你是想钓鱼？”
“不止。”她调出一段预设脚本，“只要有人私聊我，不管是谁，系统都会悄悄记录他的设备指纹和信号源方向。”
陈渊看着她操作完，忍不住笑出声，“你还真是够损的。”
“损才有用。”林悦伸了个懒腰，“反正咱们本来就要去那个流动集市，不如让他们以为我们急着出手赃物，看谁会上钩。”
话音刚落，终端震动了一下。
有人回复了。
林悦点开私信框，对方ID是一串乱码，内容只有一句：“货从哪来？”
她飞快敲字：“朋友搞来的，你管那么多干嘛，要不要？”
对方沉默了几分钟，再次发来消息：“能看实物吗？明天下午三点，锈钉星C7停靠口。”
林悦回了个“行”，然后把整个对话记录导出来交给陈渊。
“时间地点都对上了。”陈渊盯着那串ID，“这个人刚才还在我们发现的那艘可疑飞船上。”
“那就是了。”林悦关掉页面，“他们果然在盯着这条线。”
接下来几个小时，两人轮流值守监控。每隔半小时就换个IP地址刷新一次交易平台，制造出频繁活动的假象。
到了深夜，林悦突然拍了下桌子。
“来了！”
她指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信号源标记。就在十分钟前，那艘可疑飞船主动连接了一颗废弃中继卫星，上传了一份文件。
“速度快点，我在另一头等着。”陈渊抓起便携式解码器，“你负责干扰他们的下行链路，别让他们发现数据被截了。”
林悦立刻切换到干扰模式，手动注入一段噪音流。与此同时，陈渊用离线工具破解传输协议。
五分钟后，文件打开。
里面是一份名单。
林悦凑过去一看，呼吸一滞。
名单上列着十几个名字，每个后面都标注了代号和任务类型。其中一行写着：“目标：陈渊。状态：已锁定。行动：诱捕+清除。优先级：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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