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渊推开审讯室的门时，张宇正靠在墙边喝一口凉透的茶。他抬头看了眼陈渊，把杯子放在桌上，没说话。
里面那人被绑在金属椅上，低着头，脸上有擦伤，左手手腕还渗着血。看到陈渊进来，他动了下身子，但没抬头。
“刚醒。”张宇低声说，“一句话没说，也不配合身份核验。”
陈渊走到对面坐下，盯着那人看了几秒。“赵明远，后勤调度组三级职员，入职两年零四个月，档案没问题，体检记录正常，上周还在食堂和同事打过乒乓球。”
那人依旧不动。
“你说你是个普通维修工，可你反应太快了。”陈渊继续说，“断电瞬间就切断连接，翻闸门的动作像受过特种训练。工具箱里的硬盘是军用加密级，这种东西不会出现在后勤仓库。”
对方喉结动了一下。
张宇接过话：“更奇怪的是，东南方向那辆车，在你被抓前十分钟就停在禁区外，位置刚好避开巡逻路线。你是知道他们会来接你，还是……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？”
审讯室灯光很亮，照得人脸色发白。
过了几秒，赵明远终于开口：“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。”
声音有点哑，但语气平稳。
陈渊笑了下：“行，那我们换个话题。你昨晚领的工具箱，登记签名是你写的吧？可我们在残留物里发现了电路板烧毁后的粉末，不是新设备该有的。有人提前动过手脚，对不对？”
赵明远没回应。
“你不回答也没关系。”张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，甩在桌上，“这是你在北区通风口留下的鞋印，比对结果显示，右脚内侧磨损严重，符合长期负重行走特征。而你的体检报告写的是‘轻体力岗位适应性良好’。”
他顿了顿：“真正的后勤人员，走路不会这样。”
空气安静了几秒。
陈渊站起身，绕到他背后。“你在等接应，但他们没来。你知道为什么吗？因为那辆车根本不是来救你的。”
赵明远猛地扭头。
“他们发现信号中断后，立刻撤离了。”陈渊说，“连伪装都没收。这说明什么？说明你不是核心成员，只是个一次性棋子。任务失败，他们就放弃你。”
“胡扯。”赵明远咬牙，“我不是间谍。”
“那你解释一下这个。”张宇打开平板，调出一段监控画面。画面里是凌晨一点四十七分的维修通道，一个穿维修服的人影蹲在通风口前，手里拿着个小装置。虽然戴着帽子，但侧脸轮廓清晰。
“这是你。”张宇指着屏幕，“时间、地点、动作完全吻合。而且你看这里——”他放大画面边缘，“你放设备的时候，袖口滑下来一截，露出手臂内侧的标记。”
镜头拉近。
一道细长的疤痕，呈弧形，像是某种编码纹身。
“认出来了吗？”张宇问，“这是‘幽影’部队的服役编号烙印，十年前被联盟列为非法组织，全员通缉。你要是普通工人，怎么会有这个？”
赵明远呼吸变重了。
陈渊重新坐回椅子上：“你现在不说，我们也能查。硬盘数据已经在解密，最多六小时就能读取完整内容。到时候不只是你，整个联络网都会暴露。”
“你们……不会成功的。”赵明远忽然冷笑，“那块硬盘是假的。”
“哦？”张宇挑眉，“那真数据在哪？”
“已经被传出去了。”他说，“就在你们断电的时候，最后一秒上传完成。”
陈渊和张宇对视一眼。
“所以你是故意被抓？”陈渊问。
“不完全是。”赵明远低下头，“我只是没想到你们能抓得这么快。”
张宇立刻转身出门，一边走一边掏通讯器：“通知技术组，全面排查最近半小时所有外发信号，尤其是加密频段！”
陈渊没动，继续看着赵明远：“既然都说了，那就再问一句——你们的目标是什么？”
那人沉默了很久。
然后他抬起头：“三天后，东部防线会有一支补给舰队经过跃迁点G-7。那是你们唯一的能源运输线。我们会炸掉护航系统，直接接管主舰。”
“兵力多少？”陈渊问。
“两个整编突击队，加上三艘隐形驱逐舰。”他说，“还有内部接应。”
“谁？”陈渊声音沉下去。
“我不会说的。”赵明远闭上眼，“任务已经启动，你们拦不住。”
陈渊站起身，走到门口又停下：“你说任务完成了，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偏偏今晚动手吗？”
赵明远没睁眼。
“因为有人泄密。”陈渊说，“就在你们内部。不然我们怎么会精准卡在你传输数据的瞬间断电？”
这次，赵明远睁开了眼。
“现在你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。”陈渊看着他，“你说情报传出去了，可我们已经掌握了反制手段。真正失败的，是你。”
张宇这时推门进来，脸色不太好看。
“技术组确认了。”他对陈渊说，“半小时内有三次异常信号外泄，频率都在军用波段。其中一次持续了整整四十秒，足够传完一份作战简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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