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里不少人低头翻自己的记录。
“这么说……”林海沉声问,“不止一处出现通讯故障?”
“恐怕是普遍问题。”陈渊说,“老式头盔用的是单频段传输,容易被干扰。建议全部换成双模通讯装置,虽然贵点,但关键时刻能救命。”
“预算批不了这么多。”后勤负责人摇头。
“那就先换一线作战单位的。”陈渊说,“省下的钱可以从别的地方挤。比如——取消那些花里胡哨的汇报演示系统,咱们要的是打赢,不是演戏。”
这话一出,好几个人脸上都不太自然。
林海挥挥手:“先记下来,会后让装备部拿具体方案。”
最后谈到预备队调度时机问题。
数据显示,敌方发起冲锋前十分钟,侦察系统已发现异常能量波动,但直到四分钟后才上报指挥部,又过了三分钟才下达预备队动员令。
“中间这七分钟去哪儿了?”林海声音冷了下来。
没人回答。
陈渊看了看数据:“信息传递链条太长。前线侦察员→区域值班员→情报汇总组→指挥决策层→执行部门。每一步都要等上一级签字,光流程就走了六分钟。”
“这是规定。”有人小声辩解。
“规定是用来服务实战的,不是挡责任的。”陈渊说,“建议设立快速响应通道,类似警报分级制度。一级威胁自动触发预备队待命,不需要层层上报。”
“万一误报呢?”
“总比漏报强。”陈渊反问,“你觉得让一群战士白白送命,和多跑几次空更好?”
会议室再次安静。
林海站起身:“今天的问题很明确。通讯滞后、反应迟缓、调度僵化,这三个毛病必须改。从明天起,所有改进措施进入试行阶段。陈渊负责监督执行,有问题直接向我汇报。”
众人陆续起身离开。
张宇走到陈渊身边:“你今天怼了不少人。”
“我说的都是事实。”陈渊收拾桌上的资料,“他们不爱听,不代表不用改。”
“但有些人面子挂不住,后面可能会找麻烦。”
“随便。”陈渊把数据板夹在腋下,“只要还能打仗,我就不怕事。”
两人走出会议室,走廊灯光有些暗。
“对了。”张宇忽然想起什么,“你那个回收小组,打算找谁?”
“小李想来,老周也愿意帮忙。”陈渊笑了笑,“再挑几个懂机械的年轻兵,边干边学。”
“行,我让人事那边放人。”
快到电梯口时,陈渊停下脚步。
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终端,上面刚收到一条消息:**“C7区最后一台残骸已运抵维修库,动力核心读数稳定,可修复率预估60%。”**
他点了确认,抬头看向窗外。
远处的地平线上,夕阳正缓缓落下,染红了一片焦土。
张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:“你在想下一波?”
“我在想,”陈渊收回视线,“我们修得太慢了。敌人不会等我们喘口气。”
电梯门开了。
陈渊走进去,按下地下二层的按钮。
金属门即将合拢的瞬间,他忽然伸手挡住。
“等等。”他说,“叫维修组的人,今晚别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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