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渊盯着对面那个戴着面罩的人，对方的枪口没有抖，但呼吸节奏变了。他听出来了，那台呼吸器的供氧声比正常慢了半拍——说明这人也在紧张。
他没说话，右手缓缓举起，做出投降的样子。左手却悄悄往腰侧滑了一寸，指尖碰到了腕甲边缘的凸起开关。
地面很硬，金属板传来的震动能感觉到门外有人在挪动位置。他轻轻用脚尖敲了三下，短，短，长。
外面静了一秒，接着传来极轻微的回应，是工具包蹭过墙的声音。
“钥匙在我手里。”那人又开口，声音还是机械的，“你只要后退五步，把控制台让开。”
陈渊慢慢往后退，一步，两步。退到第三步时，他忽然歪头看了眼角落的储能模块指示灯。
红灯闪了一下。
那人立刻转头去看。
就是现在。
陈渊猛地向左翻滚，同时按下了腕甲上的按钮。一道低频脉冲波扩散出去，正对着持枪人的方向。
那人手一松，枪掉在地上，面罩的显示屏也黑了。他伸手去摸头盔，动作变得慌乱。
门被踹开。
三个士兵冲进来直接扑上去，把人按在地上。技术兵紧跟着进屋，第一时间拔掉所有外接数据线，还拆掉了主控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。
“自毁触发器。”技术兵举起来，“差十五秒就启动了。”
陈渊爬起来，走到被制伏的人面前，蹲下身，一把扯下面罩。
是个年轻男人，脸上有道疤，眼神凶狠，一句话不说。
“不是海盗打扮。”一个士兵嘀咕，“这作战服材质不一样。”
“也不像联盟逃兵。”另一人检查他的装备，“编号是乱码，像是故意抹掉的。”
陈渊站起身，对技术兵说：“把刚才那个小盒子送回工程组，让他们查能不能恢复记录。另外，通知外围部队，C7区所有通道封锁，一个活口都别放走。”
“已经安排了。”门口站着的小李喘着气回话，“B组和D组清完了维修廊，抓了四个躲在夹层里的。有两个受了伤，现在正押过来。”
“受伤的是自己人还是他们？”
“是他们。我们的人没事，就是累得够呛。”
陈渊点点头：“先把俘虏集中到前厅，分开看管。我要亲自问话。”
半小时后，能源舱前厅临时改成了审讯点。五个俘虏坐在地上，双手被磁锁铐住，背靠墙。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，有的低头不语，有的东张西望，还有一个一直在笑。
陈渊拎了把折叠椅，坐到第一个俘虏面前。
“你们从哪来？”
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，闭嘴。
“不说也行。”陈渊掏出一块芯片，在手里抛了两下，“但我刚从系统里导出一段日志，显示你们入侵时用的是三级权限密钥。这种密钥，一般只有内部人员才会有。要么是叛徒给的，要么……你们本来就是从里面出来的。”
那人眼皮跳了跳。
陈渊继续说：“你们行动路线太熟了，知道哪里有暗管，哪里能绕开监控。这不是临时踩点能做到的。而且你们带的装备，比正规军还精良。谁给你们的？”
没人回答。
他站起身，走到第二个俘虏面前。这是个女人，右肩包着临时绷带，血渗了出来。
“你是医疗兵？”
她不说话。
“你不说是吧？”陈渊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注射器，里面是淡蓝色液体，“这是镇痛剂，打了就不疼了。但如果你再不说一句有用的话，我就换成神经抑制剂。那种东西打了会让人全身发麻，连手指都动不了。你想试试吗？”
女人盯着他看了几秒，终于开口：“我们只是执行命令的人。”
“谁的命令？”
“不知道名字。只知道代号‘灰塔’。”
“灰塔？”陈渊皱眉，“在哪？”
“不清楚。每次任务都是通过加密频道接收指令，做完就断联。”
“你们的目标是什么？不只是抢能源舱吧？”
女人摇头：“只负责拿下节点，后续有人接手。我们拿到的命令是——‘点亮七座灯塔’。”
陈渊心里一沉。
七座灯塔？这不是普通的袭击，是系统性占领。
他转身走向第三个俘虏，是个瘦高个子，一直低着头。
“你呢？有什么想说的？”
那人不动。
陈渊蹲下来，盯着他的脸：“你耳朵上有烧伤痕迹，是EMP炸过耳机留下的。说明你刚才在能源舱里操作过引爆程序。你差点成功了。”
那人嘴角抽了一下。
“我可以让你少关几年。”陈渊说，“只要你告诉我，下一个目标是谁。”
“呵。”那人冷笑一声，“你以为抓住我们几个小角色就有用了？上面的人根本不在乎我们死活。任务失败，自然会派下一波。”
“那你说，你们这一波是从哪登陆的？运输船停在哪？”
“想知道？”那人抬起头，“去C9废矿看看。不过……你们可能已经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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