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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采药婆婆的茅屋,草垛旁。**
昏迷中的采药婆婆,身体突然剧烈地**抽搐**了一下!她枯瘦的手腕上,那靛青色的蛛毒痕迹如同贪婪的藤蔓,已经悄然越过了肘弯,向着肩头蔓延!毒痕所过之处,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。在剧烈的痛苦中,她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,那些破碎而古老的呓语变得更加急促、更加清晰:
“…混…沌…纳…咒…衍…玄…黄…”
“…道…纹…烙…体…万…劫…始…”
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耗尽了她残存的生命之火,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沟通天地的韵律。
趴在冰冷泥地上的小石头,身体也在这韵律中,猛地**一震**!他丹田深处,那缓缓旋转的灰蒙蒙混沌旋涡,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烙铁,旋转的速度**骤然飙升**!旋涡中心那微弱的吸力瞬间增强了数倍,变得如同一个小小的黑洞!
更为磅礴的、蕴含着古老混沌道韵的**灰蒙蒙气流**,从旋涡深处汹涌而出!这股气流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地渗透,而是带着一种蛮横的、重塑一切的霸道力量,沿着他濒临枯竭的经脉疯狂地冲刷、奔涌!所过之处,原本枯竭萎缩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河床,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原始的力量,竟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**被强行拓宽、加固**!经脉壁上,甚至隐隐浮现出极其细微、不断生灭的灰暗纹路!
“呃啊——!” 昏迷中的小石头,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、如同野兽濒死的低吼!他瘦小的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**弹动**起来!背部肩胛、手臂、甚至脖颈处的皮肤下,一道道更加清晰、更加繁复的**灰暗道纹**如同活物般疯狂地**闪现、流转、隐没**!每一次闪现,都带来一阵筋骨被强行撕裂又重组的剧痛!那纹路扭曲而古老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混沌气息,仿佛要将他的血肉骨骼都镌刻上属于混沌的印记!
更诡异的是,当他体表道纹剧烈闪现的瞬间,以他身体为中心,周围尺许范围内的空间光线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、微不可察的**扭曲和迟滞**!仿佛连光线都被那混沌的道韵所影响、吞噬!茅屋角落里,几根散落的干草无风自动,诡异地朝着小石头趴伏的方向微微倾斜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原状。**“磨盘转得再快,磨出来的也是粉…是粉就能捏成新的饼,还是粉终归是粉?”** 这混沌之力是在重塑他的躯体,还是在将他彻底碾碎、化为混沌本身的一部分?无人知晓。婆婆的呓语如同古老的咒言,小石头身体的异变如同混沌的熔炉,在死眸的凝视下,进行着一场无人见证的、痛苦而神秘的蜕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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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口,荆棘火墙的暗红火焰已经明显减弱,火苗变得稀疏,只剩下零星的炭火在尖刺间明灭,吐出最后几缕无力的黑烟。浓雾更加厚重,几乎要贴着地面流淌。那两盏悬浮在浓雾深处的幽蓝巨眸,依旧冰冷地俯瞰着石村,如同神只审视着待宰的祭品。一种低沉、混乱、仿佛无数亡魂在深渊底部窃窃私语的**呢喃声**,开始随着浓雾的流动,若有若无地飘荡过来,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,啃噬着他们仅存的勇气。
石叔拄着那柄流淌着暗红微光、沾染了血黍酒气的石斧,如同界桩旁一尊染血的石雕。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浓雾深处那两盏巨眸,牙龈因为过度咬合而渗出血丝,混合着口中的铁锈味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呢喃声每清晰一分,身后妇孺们压抑的啜泣和颤抖就加剧一分。铁牛等猎户虽然涂抹了血黍酒,兵器上流淌着微光,但握着武器的手,依旧在微微颤抖,眼神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恐惧。
**“火…火快熄了…”** 顺子看着越来越微弱的棘火,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。
石叔没有回头,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:“熄了,就用骨头接着烧!石村人的骨头,够它烧到天亮!” 他猛地举起石斧,斧刃上的暗红微光在渐弱的火光和浓雾中显得格外刺眼,如同最后一点倔强燃烧的血色星辰。“都给我听好了!老弱妇孺,退到祠堂‘老根叔’底下!男丁,跟我钉死在这界桩前!就算天塌了,地陷了,深渊里的东西爬出来了,也得从老子的尸首上踩过去!听明白没有?!”
“听…听明白了!” 铁牛第一个嘶吼着回应,尽管声音带着颤音。其他猎户也纷纷举起涂抹了血黍酒的武器,发出压抑而决绝的应和声。
妇孺们开始相互搀扶着,哭泣着,跌跌撞撞地朝着村子中央那株巨大的古树“老根叔”挪去。她们的身影在浓雾和渐熄的火光中显得渺小而脆弱。石婶抱着那个依旧发出微弱冰冷啼哭的襁褓,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村口那道在浓雾中如同孤峰般矗立的背影——那是她的男人,石村的脊梁。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。**“柴火烧完了还有炭,炭烧尽了还有灰,灰冷了…还有地下的根!”** 她抱紧了怀中冰冷的婴儿,仿佛抱住了石村最后一点微弱的、不知是希望还是灾厄的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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