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,温故找曾慕云、冷双显、张指柔谈话。想不到,曾慕云坚决推辞正校长的职位。
商量到最后,温故决定:“这样,我仍然兼任校长,曾慕云仍然做副校长,主持工作,双显提拔为副校长,兼管教务处,张指柔接管财务工作。”曾慕云、冷双显、张指柔听了点头。
谈话结束,温故召开了全体师生大会,会上,宣布了最新的人事变动。第二天上午,温故、冷心裁带着温欣然,就赶去了上海。
下午,蒙自然组织无线电兴趣小组开会,除了吴九光,兴趣小组还有三个高年级的同学,女同学叫马靖雯、牛好好,男同学叫狄秋阳。
蒙自然给大家介绍了兴趣小组的活动规划和活动项目,接着,安排学习了电报收发和收音机维修,四人一直活动到晚饭时间,才匆匆结束。
晚饭后,蒙自然批改国语作业,发现王梦瑞字迹潦草,错误率高出平常许多。便拿了他的作业,去找商首夫了解情况。
商首夫正在房间里洗衣服,蒙自然见了,笑道:“商老师,衣服洗得不错嘛,你们家的分工有调整了?”商首夫听了,红着脸笑道:“允娇有了。”
蒙自然听了,说道:“好啊,为你们高兴。”林允娇端上茶,请蒙自然坐下,然后说:“首夫一定不让我洗,其实我是能洗的。再说,适当地动一动,对我也不是坏事。”蒙自然点头,夸商首夫会心疼人。
商首夫问:“这么晚过来,有事吧?”蒙自然听了,把王梦瑞的情况说了一下。商首夫听了,叹道:“今天下午,王梦瑞奶奶去世了。”
林允娇补充说:“曾校长已经安排叶双枝,临时接替王守常做学校的门卫。”蒙自然边想边说:“难怪这几天,王梦瑞心神不宁,作业质量严重下降。”
商首夫点头说:“两个月以来,我和允娇对一年级两个班,四十个同学的家庭,都作了家访,王梦瑞家是最贫困的。”
想了想,他又说:“王梦瑞的爸爸妈妈,都没有一技之长,全凭出死力养活一大家人。他们的工作时间长,收入特别低,根本没有时间照顾两个孩子。姐弟俩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,所以对老人特别有感情。这次奶奶病重,两人知道无药可救后,特别难过,上课心神不定,作业频繁出错。”
林允娇端了杯茶,递给蒙自然说:“这次去家访,才知道王梦瑞的国语成绩优秀,不光是受爸爸王得志的影响,更重要的,是受奶奶王严氏的影响。一进他家,就能看到堆放整齐的各种小说,里面还有不少英文译本。家访那天,是王严氏接待的我们,她五十岁的年纪,神态端庄,谈吐不凡。说这些书,是她的一个闺蜜送的。闺蜜在印刷厂做包装工,厂里会把一些残次品书籍,当作废纸卖。她让闺蜜留下这些小说、画册,买给儿孙们看。时间长了,家里的书越堆越多,都快放不下了。”
商首夫听了,又叹说:“没想到,才去家访没几天,好好的一个人,说没就没了!”
蒙自然听了,点头说:“王守常是校工,他的孙子孙女,又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。王梦瑞在我们一年级,明天放学以后,我们去吊唁一下。”商首夫、林允娇点头。
第二天下午,三人忙完学校的事,赶去王梦瑞家吊唁。王家众人悲痛欲绝,众人安抚之余,难免一番感伤。
吊唁结束,商首夫和林允娇有事先走。
蒙自然心里难过,慢慢地走在后面,一面感叹人生苦短,生命无常,一面觉得自己对不起艾叶:艾叶为了自己,独居至今,眼看着青春将逝,韶华不再,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。
正失魂落魄,边走边想,迎面撞到艾叶也过来吊唁。蒙自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上去拉住她,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:“我想回家认亲!”
没想到,艾叶听了,笑道:“认就认呗,不用请示我?!”蒙自然这才反应过来,原来艾叶早就不反对自己去认亲了,只是怕我多想,嘴上不能提醒。
想到这儿,蒙自然有点尴尬,岔开话题说:“还有一件事,我想给你介绍个对象,二年级组长芮康城,你觉得怎么样?”
艾叶的反应,再次出乎蒙自然预料,她竟然笑了起来,说道:“怎么,你想让我去夺叶双枝的心头肉?”
蒙自然听了,不解地问:“叶双枝?”见他一脸茫然,艾叶嗔道:“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,他们的事,全校老师有几个不知道的?!记得吗,温校长让你问叶双枝,请她一起去上海,她怎么回答你的?”
蒙自然想了想,说道:“她说,不想离开南京。”艾叶说:“你觉得,她有没有犹豫,回答得干脆不干脆?”蒙自然听了,问道:“没有犹豫,回答干脆!这能说明什么?”艾叶见了,又笑道:“告诉你吧,她是不想离开芮康城!”
蒙自然听了,马上反应过来,干咳了几声,尴尬地不说话了。
艾叶看着,把脸一翻,又说:“好了,现在轮到我给你上规矩了:以后,你再敢给我提亲,再敢劝我嫁人,我就辞职回家了!”
蒙自然见她说得面无表情,斩钉截铁,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,说道:“过去,是我害你守了寡!现在,我回来了,不能再让你独居一辈子了!”
艾叶见了不忍,说道:“其实,知道你重生,我也非常开心,已经非常知足了!”她眼含热泪,一边说着,一边帮蒙自然擦去眼泪。
蒙自然听了,哭着问:“那你能帮我认亲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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