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佳佳听了,拿回了罐头盒问:“你才吃了芥末酱,是嘴巴上的大蒜气味?”梁九斤摇头,指了指防化兵,拿回了罐头盒说:“滴答身上有大蒜。”蒙自然、侯佳佳点头。
接着,罐头盒在三人手里传来传去,侯佳佳又问:“日本兵身上都有芥末酱,这有什么稀奇的?”
梁九斤又摇头,一边在自己背上比划,一边说:“有大蒜。”蒙自然看了看防化兵,指着自己的背,对他说:“他们的背上,背了两件东西,上面的大背袋放着毒气罐,下面的小背袋放着食物。食物袋里面有鱼肉罐头和芥末酱,九斤能闻到,芥末酱发出的大蒜气味。”
梁九斤听了,还是摇头,指着自己的背说:“上面和下面,都有大蒜。”
侯佳佳不信他能分得那么清,说道:“毒气罐和食物袋靠在一起,九斤闻岔了吧!”梁九斤听她这么说,不再说什么。
三人正聊着,宗怀仁爬了上来,蒙自然担心被佐藤爷孙听到,指了指愚园,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。
宗怀仁会意,走到观察孔,往外看去:见日军中队长和两个防化兵,已经站在愚园的假山下,愚园的各个制高点,分布了五六个机枪射击组,愚园内外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;三个邻里接口,各有二三十个日本兵在搜索犬的引导下,挖掘爆炸后留下的废墟;愚园的防空洞已经被炸毁,同样有几十个日本兵,带着搜索犬,在废墟上挖掘;通往紫金山的地道口,完全被挖了开来,中队长和两个防化兵指着地道口说着什么。
侯佳佳让梁九斤再听,梁九斤一边听,一边对着罐头盖,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。
蒙自然只能听明白几句,用罐头盒挡着,对宗怀仁说:“我们去下面,让九斤去愚园地道接口,靠近了听,再叫上商首夫翻译,看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。”宗怀仁点头,领着三人下了竖井。
十分钟后,众人听了回来,与抗战小组和地道里的骨干汇齐,在会议大厅讨论起最新敌情。
宗怀仁边想边说:“今天上午,我们消灭了三四十个日本兵,放走了愚园里的难民。日军急于报复,派了一个中队的步兵,加上一些防化兵,戴了防毒面具,对愚园一带发动了全面的搜捕行动。他们有二百多人,携带了各种武器、毒气罐和十几只搜索犬,行动的目的,至少有两个:一是消灭隐蔽的抵抗军民,二是抢劫财物。”
蒙自然点头说:“刚才,我和首夫、佳佳带着九斤,听了日军中队长和佐藤爷孙的对话,他们主要讲了几点:第一,发现了通向紫金山的地道,里面有一具日本兵尸体;第二,城墙上的日本岗哨证实,没有发现外逃集庆门的抵抗军民;第三,分析下来,抵抗军民只有两个去向,一是从愚园地道出城,二是还有其他的地道;第四,暂时不能进入愚园地道,以防埋伏;第五,尽快在附近拉上电线,调集大型鼓风机、水泵来,对邻里地道接口进行火攻、毒气攻和水攻。”
温可可听了说:“这几天,在防火防烟防水方面,我们又做了几件事:第一,再次检查了卡口、翻板、防毒门和防水门,保证每一个设置都能阻燃、不影响下水;第二,地道设计得忽高忽低、忽粗忽细,易守难攻,日本兵一旦攻进地道,可以分段消灭他们;第三,四个被炸毁的邻里接口,已经进行了消毒、伪装,彻底堵死了接口;第四,根据奚晓丹老师的建议,在梁前辈、宗前辈的指导下,对每一个接口进行了防毒、防搜索犬处理;第五,提前在愚园地道里安置了炸药,防止极端情况的出现。”
宗怀仁听了,点头说:“日军使用毒气罐的主要方式有:掷弹筒投掷、火炮投掷、人手投掷。”
见众人领会不深,他又说:“为了便于区分和使用,毒气罐有红绿黄茶四种,具体功能是:红筒毒气罐最厉害,能让人打喷嚏、流泪,一旦中毒,短时间内可以丧命;绿筒毒气罐其次,短时间内可以造成人流泪、咳嗽、胸痛,很快因呼吸困难而丧命;黄筒毒气罐的毒性也不弱,能让人通过呼吸中毒,短时间内造成功能障碍,失去抵抗能力;茶色毒气罐,能迅速在空气中扩散,让人窒息。因受《日内瓦议定书》国际条约的制约,日军使用毒气弹之后,一般会毁灭证据。”
见众人听了紧张,他接着说:“在防毒方面,我们要做到两点:第一,及时发现日军投放毒气弹,做好应对准备;第二及时取证,留到将来揭露日军暴行。”
冷双显补充说:“我们已经对难民进行了防毒教育,在地道里配置了过滤系统,设置了防烟、防毒翻板,准备了石灰。不过,因为毒气弹的种类繁多,防范方法不尽相同,所以,一定有我们防范不到的地方。总结一下,最重要的,是做好两点:一是,毒气一般都是上浮的,遇到日军投毒要尽快俯身在地,用湿毛巾遮挡嘴巴;二是,没有防护条件,不能强行行动,一旦接触、吸入毒气,要及时就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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