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大刘说炭灰未冷,说明人刚走不久。送灯,是给条路;带兵,是堵门。"
夜更深时,柳氏蹲在骨灰窑前。
窑里的余温透过冻土渗上来,她望着苏芽的背影——那女人正蹲在新碑前刻字,朱砂在"承责"二字上晕开,像滴凝固的血。
"苏芽。"
柳氏的声音哑得像破了的陶铃
"当年我烧了夫家的族谱,他们说我是疯妇。要是我答了你问的三桩事......"
她攥紧产衣
"你还会信我吗?"
苏芽直起腰,碑上的"承责"二字被月光镀了层银。
她伸手摸了摸柳氏攥得发红的手背
"你不需我信。你只需信——你想护的人,值得活。"
那缕幽蓝的光就是这时出现的。
它从骨灰窑顶升起,绕着新碑转了两圈,最后轻轻落在"承责"二字上,像颗被雪水浸过的星子,亮得人睁不开眼。
守灯满月那日,苏芽在谷场搭了松木台。
她站在台上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,看见小娥举着"教其识痛,亦识暖"的契纸挤在最前头,看见老棺儿抱着《育养册》站在碑边,看见柳氏把素白产衣叠得方方正正,别在腰间的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响。
"明日,"
她对着北风扬高声音
"育苗礼。"
台下有人应了声,接着是第二声,第三声,最后三十个声音撞在一起,把雪地里的灯花都震得跳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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