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苏芽还不满意。
她站在新制的“活册”前,手里举着块烧了半角的竹片
“这册记的是粮,不是人。”
她把竹片扔进火塘,火星子溅到“木家·三斗”的字迹上
“重起,封面只写‘共活’。”
木爷连夜刻了粮契牌:双面刻户名,正面是粮,背面是功,合起来才是完整的木牌。
小环把首块牌挂在议事台,背面朝外——三日后翻正,意味着全谷人都验过了。
深夜,祠堂的油灯结了灯花。
苏芽坐在供桌前,用接生簿的边角纸抄录《共活册》范例,墨迹在纸上洇开,像朵歪歪扭扭的花。
燕迟端着热粥进来时,见她鬓角沾着草屑,那是白日和农老九翻粮窖时蹭的。
“为何不用好纸?”他把粥推过去。
苏芽头也不抬,笔尖在“刘氏·半块馍”旁画了朵小花
“纸太好,人就信纸,不信人了。”
她顿了顿
“你看守灯。”
窗外,那个总爱扑火的小丫头正蹲在雪地里,怀里抱着陶碗,碗底剩着没喝完的粥。
她用树枝在雪上画字,歪歪扭扭的“共活”二字,被风卷来的雪盖住一半,又被她用袖子擦干净,重新画。
风势忽然弱了些。
春桃巡夜经过冰崖时,听见山脚下传来细碎的响动。
她眯起眼,借着雪光看见冰坡上有几点黑影——像是人,跪着,一动不动。
春桃握紧了刀。
她知道,等风雪稍歇,这些黑影就会变成新的故事,写进《共活册》的下一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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