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药鸦,把这牌子送到寒渊,让燕公子刻新约:疫区往来,必经三洗三熏!”
药鸦的乌鸦群在半夜掠过寒渊的城墙。
燕迟举着火把接住陶牌,烛火映得他眼底发亮。
他连夜叫起字痴,刻刀在木牌上飞
“凡入疫区者,先洗足手,再熏衣发,三日后方许近人……”
后半夜,黑脊沟的空地上堆起了小山似的染病衣物。
苏芽站在火前,接生刀的刀柄被她攥得发烫。
火舌卷着黑丝窜向天空,发出“噼啪”的爆响,像在撕咬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“你们啃人骨头,我烧你们老巢。”
她对着火光低语,火星落在她眉梢,又被风卷走。
山梁上,白首翁的火把已经烧到了根部。
他望着沟底的火光,喉结动了动。
前日苏芽扔进火堆的血纱布,昨日被救的婴儿,还有今晚烧得噼啪响的黑丝——他忽然想起村东头王二家的小孙子,临死前攥着的陶碗上刻的“救我未生儿”。
雪粒落下来,打湿了他的胡须。
白首翁最后看了眼沟底的火光,缓缓将火把按进雪地。
火星“滋”的一声熄灭,像颗坠落的星。
第七日的晨雾里,守棚的战妇掀开油布帘,声音带着颤
“苏娘子,三号棚的张阿大退热了!他说……他说喉咙里的疼劲儿轻了!”
苏芽正给婴儿喂粥,闻言手顿了顿。
她望着棚外的雪地,那里的黑丝残烬被风卷起,又重重摔下,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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