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芽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小禾。
那孩子正盯着自己的左手,灰翳的左眼偶尔闪过幽蓝,像冰棺里的虫。
"让她缝。"
苏芽的声音放软了些
"她能感觉到毒在动,这是我们的眼睛。"
三日后的黄昏,影行队的暗桩押着个拾布的老妇冲进医棚。
老妇的袖管里掉出张纸条,上面印着血字
"浊线三现,血纹裂,可焚"。
布娘翻开纹谍本,指尖在密码图上划了三划
"他们发现布里有探毒纹,要烧我们的寨子。"
苏芽的嘴角勾起抹冷笑。
她转头对春桃道
"今晚让伙房多摔两个陶碗,就说小禾毒发,把医棚的炭盆撞翻了。"
她又看向燕迟
"你带影行队的人去后山谷,明早放把烟——要浓,要呛,像真着了大火。"
当夜,小禾的尖叫刺破了雪夜。
苏芽冲进偏房时,那孩子正跪在铜盆前,炭笔在盆底划得火星四溅
"冰棺睁眼了!冰棺睁眼了!"
她的左眼灰翳完全褪了,露出幽蓝的瞳孔,像冰棺里那些虫的颜色。
燕迟捏着小禾的手腕诊脉,眉头越皱越紧
"不是梦。她的脉和青笠客的毒虫连上了——他醒了,是因为我们动了他的‘信’。"
苏芽盯着盆底的字,突然笑
"那就给他更真的‘信’。"
她转向布娘
"用救济布的残片,织一幅假血图——要让他看见北行人全染了毒,只剩半口气。"
她又看向缩在墙角的小哑巴
"你摹他的声线,录段话:‘清脉将绝,唯速焚南谷,方可存种’。"
雪鼠在黎明前把假血图埋进了冰棺井的雪下。
苏芽站在医棚门口,看他的灰影消失在风雪里,突然想起冰棺里那些虫——它们正顺着青竹管往地脉钻,而青笠客的手指,正抵在冰壁上,看新结的冰纹里,慢慢浮出和假血图一模一样的纹路。
风卷着雪粒打在她脸上,苏芽摸了摸腰间的银针。
她知道,青笠客触到血图的那一刻,就已经掉进了陷阱。
但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第二日破晓,影行队的哨骑从南七里方向疾驰而来,马蹄踏碎的雪块溅起老高。
苏芽眯眼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红缨,听见风里飘来半句喊
"风雪...停了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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