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笔生的声音发颤,指尖抚过燕迟名字旁的蓝线——那是今早讲古台会议后新画的
“她是把人心当病症来防。”
雪簪后退一步,撞翻了墙角的药罐。
“叮”的一声,惊得梁上的灰鼠“哧溜”窜走。
两人对视一眼,默默退出密室,门合上时,听见布图被风掀起的声音,像有人在低声数数。
当晚,小瞳蹲在火堆旁突然开口
“今晚的火,害怕。”
这盲童总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,可燕迟记得,去年冬天他说“井里的水在哭”,结果真在井里捞起具投井的尸体。
他立刻命人彻查粮仓,果然在通风口的草堆里翻出个陶瓮,里面装着半袋“镇心散”——那是苏芽配的迷药,能让人昏沉少言。
提审柳六郎时,这个总跟在苏芽身边的护卫跪在地窖里,眼泪砸在冰面上
“我见着前日有人骂苏大人是活阎王,怕他们闹起来……就像当年我爹被乱民砍死时那样。”
他的指甲抠进冰缝
“我就想让他们安静点,我没想害谁……”
燕迟盯着他发抖的肩膀,突然想起苏芽常说的“恐惧不可用药止”。
他命人把柳六郎软禁在柴房,第二日便在讲古台立了块石碑,《权责书》最后一行新刻着
“令出双签,非为制衡一人,乃为守护万人之信。”
冬夜的月光把石碑照得发白。
苏芽站在观星台高处,望着碑前围看的人群,突然觉得手背发凉——她摸了摸,是眼泪,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的。
她唤来小禾,声音轻得像片雪
“从今往后,我的话,不必再记。”
话音刚落,北岭方向传来“当——当——当——”三声闷响。
那口锈死多年的废钟,竟在风雪中响了。
苏芽望着北岭的方向,那里的雪被风吹得打着旋儿,像有人在半空撒纸钱。
她摸了摸怀里的焦黑残袍,针脚硌着心口,突然想起小禾今早说的话
“文娘带着个布包在谷外等,说是有三百七十二个名字要见您。”
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,苏芽眯起眼。
北岭的钟声还在回荡,像谁在敲一扇关了很久的门。
喜欢凛冬录请大家收藏:(m.20xs.org)凛冬录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