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化来得比雪化还快。
某日晌午,市集突然响起一阵哄笑。
苏芽循声望去,见泼皮李二正涨红了脸,手指哆嗦着指向一个聋妇:
"你...你怎么知道我爹的事?"
那聋妇正平静地打着手势。
围在她脚边的孩童们齐声翻译:
"她说你父亲饿极偷米,被吊在树上三天。"
李二的脸瞬间煞白——这事他从未对人提过,连他娘都只当是场噩梦。
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
:"原来手语是新密语!"
哄笑变成了低叹,几个妇人悄悄抹起了眼睛。
当晚,苏芽登钟台查地脉。
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,她运起血视,见唇语庭方向浮起淡青色的波纹,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。
波纹里影影绰绰,竟有个老妇的轮廓——她披头散发,脖颈上还缠着焦黑的绳索,临终前的唇形与今日聋妇打的"饿"字分毫不差。
"原来不是新话。"
苏芽喃喃,指尖按在钟纹上,
"是被雪埋了百年的旧语,醒了。"
同一时刻,石判在典案房翻着旧卷宗。
一页泛黄的纸页飘落,夹缝里有行小字:"天聋地哑,自有天听。"他的手指抚过那些字,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响声——是唇语庭的孩子们,正借着月光比画"理"的口型。
春寒渐退的夜里,有人在谷口发现具冻僵的老农。
他怀里揣着本破破烂烂的黄历,最后一页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:"惊蛰该融雪。"可如今的雪,早没了旧历的规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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