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芽的手顿在地图上。
她想起祖母临终前的话:地火是活的,像条龙。
镇脉钉能镇它,也能困它。
等它醒了...会焚城。两人异口同声。
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雪耳少年撞开木门,额角沾着冰碴:苏首领!
地缝里有动静!
他捂着耳朵——其实他没有耳朵,耳骨处只剩两片淡粉的薄皮,我用额头顶冰岩,听见地底在敲...三短两长,是工契队的暗号!
苏芽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工契队的暗号只有北行核心知道,地底怎会有人用?
骨歌婆不知何时站在廊下,灰发被夜风吹得乱蓬蓬:
不是人...是骨头在传话。
泣铁带二十人,双层防护,防塌防毒。
苏芽抓起桌上的镇脉钉,
我跟你们去。
隧道比想象中深。
泣铁的火把照出石壁上的青苔,都是二十年前的旧痕。
当铁镐地砸在石门上时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——门上浮雕的九根巨钉,钉尖正对着他们心脏的位置。
门内没有金银,没有骸骨,只有一口青铜鼎。
鼎腹的小字在火光下泛着冷光:...天怒降黑雪,地怨起白灾,唯集万民之念,燃心火以续命。鼎底压着块玉符,红得像凝固的血,正面二字篆得苍劲,背面持此符者,代天行火政。
苏芽伸手去拿,赤雾突然从鼎里窜出来。
那雾裹着她的手腕,像活物般绕了三圈,又地钻回鼎中。
燕迟猛地将她拽到身后,掌心全是汗:这...这不像遗物。
像在等我。苏芽望着手腕上淡红的勒痕,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远处山巅传来的一声。
最后一座镇脉钉松动了半寸,雪层裂开蛛网般的细纹,隐约能看见下面暗红的地火,正顺着钉缝往上涌。
枢堂的炭盆不知何时灭了。
苏芽握着玉符坐在案前,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。
燕迟推开门时,正看见她对着玉符发呆,指腹反复摩挲二字。
明日辰时,召核心议事。她抬头,眼里有火星在跳,但这符...暂时不用。
燕迟望着她身后的《生者簿》,上面新录的名字在烛火下泛着暖光。
他突然明白,比玉符更重要的,是这些被重新唤醒的字——它们像火种,正在冻土下悄悄燃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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