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断指农夫的魂——不是黑雾,不是污血,是条细铁链,从他心口穿出,缠过房梁,缠过刑鼓,最后没入高台的砖缝里。
再看割舌童,他的铁链更细,却勒得更深,链尾同样指向高台。
他们不是守律,是被律寄生。她对着烛火喃喃,律傀师......他是养律的人。
深夜,她咬破掌心。
鲜血滴在陶碗里,映着月光泛着暗金。
她握住痛母的手,将血按在对方心口:我赦你。
痛母的睫毛抖了抖。
次日辰时,苏芽站在寨门广场中央。
她身后是静童举着的同声钟,钟奴攥着撞钟木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即日起,铁律寨三日内无律。她的声音撞在钟体上,荡起回音,想笑便笑,想停便停,想说......她顿了顿,便说。
百姓们像被抽走了线的木偶,僵立着,连眼都不眨。
直到那道歪斜的墨迹出现——割舌童不知何时爬到她脚边,用染血的手指在地上补了个字。
字歪得像被风刮过的草,却比任何刻在石碑上的律条都鲜活。
高台上,律傀师的铁面具地裂开道缝。
一滴黑血顺着他的下颌滑落,砸在青石板上,溅起细小的冰碴。
第三日的晨雾里,燕迟握着新写的竹令,望着仍僵立的人群,指节在竹简上掐出深痕。
竹令上墨迹未干:宽限三日,凡欲言事者,可至同声钟下,以哑砖记......
静童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,指向寨口。
割舌童正蹲在地上,用树枝在雪地里画着什么。
凑近看,是歪歪扭扭的二字,后面跟着个大大的问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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