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说越激动,声音也大了起来,引得院里隐约有人探头张望。
“我从你八岁起,爹跟人跑了,是谁又当哥又当爹把你拉扯到这么大的?啊?
你摸着良心说说,别人可以说我傻柱这不好那不好,可以骂我浑。
但你何雨水,就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说我,没有我,你早饿死冻死了。”
何雨水的身形猛地一顿,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住,脚步再也迈不出去。
是了……这个问题,她无法回避。
在原主的记忆里,何大清跑后,确实是傻柱这个半大的小子,靠着在食堂当学徒那点微薄收入和她自己偶尔捡煤核、糊纸盒,两人相依为命熬过来的。
虽然近两年来被秦淮茹迷了心窍,对她诸多亏待,但在原主成年之前,这份养育之恩是实打实存在的。
而易中海暗中截留何大清寄回来生活费的事,只有易中海知道。
在所有人眼里,包括傻柱自己,都认定是他含辛茹苦养大了妹妹。
何雨水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和烦躁,她不是原主,她是借尸还魂的异世来客。
原主对傻柱的那份亏欠和亲情羁绊,在她这里已经很淡薄了。
更何况,在她看来,原主那条命,早就在一次次被忽视、被牺牲、最终心灰意冷中,饿死还给了傻柱。
可这话,她能说吗?
说出来谁信?
只会被当成忘恩负义的白眼狼,宣扬封建迷信。
这个哑巴亏,她不吃也得吃。
这个来自原主的道德枷锁,她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彻底挣脱。
这个年代,一个人的名声坏了,那真是寸步难行。
何雨水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中的翻腾,慢慢转过身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。
“说吧,你想说什么?”
傻柱见何雨水态度似乎软化了,心里一喜,刚要开口质问秘方的事,旁边的秦淮茹却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。
秦淮茹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,眼神却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若隐若现的邻居身影,柔声对傻柱劝道:
“柱子,有什么话,咱们回屋去再说吧,这站在大门口,人来人往的,像什么样子?也让雨水妹子先进屋歇歇脚。”
她这话看似体贴,实则是提醒傻柱。
秘方的事关乎重大,万一被院里这些耳朵长、嘴巴碎的人听去一星半点,传扬开来。
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。
到时候人人都来打老何家配方的主意,他们还怎么独占?
傻柱虽然混,但不傻,经秦淮茹一提醒,立刻反应过来。
对啊!秘方!
这可是能让人厨艺大增的宝贝,这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,被许大茂那孙子或者阎老西听了去,还不得想方设法来偷来抢?
傻柱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,清了清嗓子,对何雨水道:
“对,回屋说!回屋说!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说着,他侧过身,示意何雨水先进院,自己在前面领路。
何雨水看着他们这副小心翼翼、仿佛真有什么了不得秘密要商议的模样,心里只觉得可笑。
有些话,确实需要说清楚。
于是,她没再反对,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带路吧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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