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何雨水消失在胡同口的背影，阎埠贵激动地搓了搓手，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冲回了自家屋里。
三大妈杨瑞华正在屋里收拾碗筷，看见阎埠贵一脸喜色地进来，好奇地问道：
“当家的，什么事儿这么高兴？捡着钱了？”
“嘿！比捡钱还美！”
阎埠贵压低声音，难掩兴奋地说道，“老伴儿，我给你说，我今早儿可是赚了五块钱，外加一顿好饭。”
杨瑞华一听，眼睛也亮了，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凑过来：“怎么回事儿？快说说。”
阎埠贵得意地扶了扶眼镜，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：
“就是这么回事，昨晚于莉不是去碰了一鼻子灰嘛，我就琢磨着，这搭厨房的事儿说不定是个机会。
果不其然，刚才雨水出门，我一问，她顺口就让我帮忙了。
用她那堆废砖头，咱们出点力气，她给五块钱工钱，晚上还管饭，这不跟白捡的一样？”
杨瑞华听得眉开眼笑，拍手道：“哎呦！当家的，真有你的，这脑子就是活络，五块钱啊，还能吃顿好的。”
“那是！”
阎埠贵更加得意，指挥道，“你快去，把看游街的解成、解放、于莉，还有在外面野的解旷，都给我叫回来。
别看了！一个死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，赶紧回来，一起给雨水搭厨房。
这可是正经事儿！
我还得去学校上课，你们抓紧时间弄，争取雨水下班前弄好，显得咱们办事利索。”
“哎！好嘞！我这就去。”
杨瑞华喜滋滋地应着，围裙都顾不上解，就急匆匆地出门去找儿女们了。
阎埠贵看着老伴儿出去的背影，心里美滋滋的，晚上还能去何雨水那儿打牙祭，美啦。
对待何雨水，以后得更上心着点才行。
别人哪儿只能贪点葱蒜的小便宜，她一出手可是五块啊。
阎埠贵整理了一下衣服，也出门上班去了，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许多。
……
红星轧钢厂。
何雨水刚停好自行车，副厂长李怀德就快步迎了上来。
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，目光在何雨水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番，似乎想从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。
他放低声音关心道：“雨水同志，来了？家里……那边的事情，都处理得怎么样了？
我昨天……看到报纸了，你和何雨柱真的断亲了？这…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？怎么闹到这一步了？”
何雨水目光平静地迎上李怀德探究的视线，没有回避，也没有丝毫激动，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。
“李厂长，原因很简单，我就问您两个问题。”
“如果你有一个哥哥，他把家里所有的吃食，你那份也包括在内，都拿去接济了一个寡妇，眼看着你要饿死冻死。
还道德绑架你，说寡妇不容易，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？做人不能太自私了，你觉得，你们之间，还有所谓的亲情吗？”
李怀德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，张了张嘴，没能立刻回答。
何雨水没有等他回答，又继续说道：“如果你哥哥喜欢的那个寡妇，不仅惦记你的吃食。
寡妇还处心积虑惦记你的工作，而你的哥哥对此不仅不阻止，甚至可能还觉得理所应当。
李厂长，你说，这工作，你给是不给？”
李怀德：“……”
他脸上的关切变成了凝重，眉头紧紧锁起。
他身处这个位置，见识过太多人和事，何雨水这番话虽然直白残酷，却一下子戳中了关键。
他能想象那种被至亲背叛、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和绝望。
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家庭矛盾，这是你死我活的生存之争，断亲各过各的才是最重要的。
半晌，
李怀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，抬手揉了揉眉心，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感慨：
“唉，雨水啊，这真是…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。”
他看向何雨水的目光里，多了几分真正的理解和不易察觉的钦佩。
这丫头，年纪不大，看事情却如此透彻，下手也如此果决，登报断亲，这是彻底斩断后路，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。
“不过，雨水，”
李怀德调整了一下情绪，语气变得郑重起来，“你也别太难过了。不管怎么样，轧钢厂永远是你的家，是你的后盾，工作上、生活上有什么困难，随时可以来找我。”
他这话带着几分真诚，也带着对何雨水这个“稀缺”翻译人才的看重。
他可不想因为家庭问题，影响厂里与苏联专家的技术引进进度。
何雨水对李怀德的表态并不意外，老李对待自己手下是真的不错，有大饼他是真给你吃，不是画的。
点了点头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：“谢谢李厂长关心，我没事，工作上的事您放心，我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工作。”
她看了看办公楼的方向，直接切入正题：“我这就去技术科，把昨天我不在，没翻译完资料尽快弄完，不耽误苏联专家过来交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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