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雪国的积极善后、朱雀府的强势扩张不同,地处西北、素以低调隐秘着称的玄武府,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异样的平静之中。
玄武城,深藏于黑水沼泽深处的府主禁地“玄冥洞”内。光线昏暗,水汽氤氲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药草混合的古怪气味。
玄武府主 张毅,并未如外界传言般“重病卧床”,而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张巨大的墨玉棋枰前。棋枰上,黑白双子纠缠,局势错综复杂,并非寻常围棋,而是一种更古老、蕴含卦象的弈局。张毅手指捻着一枚温润的黑子,久久未落。他面容清癯,眼神深邃,仿佛能洞穿迷雾。
一名心腹幕僚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内,低声道:“府主,黑风峪战报确认。王莽重伤败走,天外天三长老折戟,潘二郎与周小娟联手,威震天下。如今中域大乱,各方势力蠢蠢欲动。”
张毅仿佛未闻,目光依旧停留在棋局上,半晌,才缓缓将黑子落入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边角位置,淡然道:“潜龙在渊,腾必九天。 王莽,不过是条妄图化龙的泥鳅,终究翻不起大浪。天外天……爪子伸得太长,被剁了也是活该。”
幕僚小心翼翼地问:“府主,我们是否要趁机……”
“趁机?”张毅抬起眼皮,看了幕僚一眼,那目光平静,却让幕僚心头一寒,“趁什么机?取王莽而代之?还是去中域分一杯羹?”
他轻轻摇头,手指敲了敲棋枰:“你看这局棋,看似中腹厮杀惨烈,决定胜负的,往往在边角之地。雪国得了大势,朱雀府占了地利,我玄武府,何须去争那虚名?”
“那府主的意思是?”
“静观其变,固本培元。”张毅语气平淡,“让外面那些人去争、去抢、去杀。传令下去,玄武府全线收缩,关闭边境要道,没有我的手令,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。特别是……要小心水。”他特意加重了“水”字的读音。
幕僚心神领会:“属下明白!会加派人手,盯紧澜沧江一线以及所有暗河水道,绝不让任何‘不干净’的东西流入府内。”
“嗯。”张毅挥挥手,幕僚躬身退下。
洞内重归寂静。张毅独自对弈,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。潘二郎……贤王血脉……果然是天命所归之人吗?还有周小娟,那个身负赤焰命格的女子……这天下棋局,越来越有趣了。玄机子,你的“天外天”,下一步,又会落在何处呢?
他轻轻拈起一枚白子,悬在棋枰上空,目光仿佛穿透了石壁,望向了那纷乱扰攘的中域,以及更遥远的、隐藏在迷雾后的凌霄城。
天下为局,众生为子。中域的烽烟,不过是这盘大棋刚刚拉开序幕的一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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