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老虽然没有说话，但眉头也紧紧锁起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，手指不自觉地捏住了衣袖。
玄阳子的脸色，瞬间沉了下来，他死死地盯着凌云，仿佛要将他看穿：“你要九转还魂丹做什么？”每个字都如同冰锥般刺骨。
“弟子要在大比前突破筑基！”凌云迎着玄阳子的目光，没有丝毫退缩，语气反而越发激动，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，“弟子要让所有人都看看，我才是青云宗真正的天才！我要让那些嘲笑我的人，那些质疑我的人，都闭嘴！都跪在我面前！”
“胡闹！”陈默长老怒喝一声，拍案而起，“九转还魂丹是用来救命的至宝，岂是让你用来争强好胜的？你可知炼制此丹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？百位金丹长老四十九天的心血，百种天材地宝，几乎是我宗一半的库存！你为了一个大比，就要让宗门伤筋动骨吗？！他的声音震得殿梁嗡嗡作响。
“代价？”凌云嗤笑一声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，“只要能让我突破，这些代价又算得了什么？等我成为筑基修士，在大比中拔得头筹，将来带领青云宗称霸东域，还怕赚不回这些资源吗？”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狂妄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。
他看向玄阳子，语气带着一丝恳求，更多的却是一种理所当然：“掌门，您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尽快成长起来吗？九转还魂丹就是最好的机会！只要您肯赐我丹药，我保证，绝不会让您失望！”他的眼神中带着灼热的期盼，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
玄阳子没有立刻回答，他的目光深邃地看着凌云，仿佛在审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。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只有灯芯偶尔的“噼啪”声打破沉寂。
他看到的，不再是那个曾经让他寄予厚望的少年，而是一个被名利冲昏头脑、被嫉妒吞噬理智的偏执狂。
为了胜利，为了虚荣，竟然不惜牺牲宗门的根基，动用九转还魂丹这种禁药……这已经不是骄纵，而是愚蠢，是自私！玄阳子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，如同寒流席卷全身。
“凌云，”玄阳子的声音异常平静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你可知九转还魂丹的副作用？”
凌云愣了一下，随即不以为意地说道：“弟子知道，会损伤根基。但那又如何？只要能变强，这点代价，弟子承受得起！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坚定。
“承受得起？”玄阳子缓缓站起身，走到凌云面前，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向他，“你可知根基受损意味着什么？意味着你这辈子可能都停留在筑基期，再也无法寸进！意味着你那所谓的九窍玲珑心，将彻底沦为废体！你的一生，都将毁于一旦！”
“那也比现在被人嘲笑、被人质疑要好！”凌云的情绪有些失控，声音陡然提高，眼中布满了血丝，“我不能输！我绝对不能输给石磊那个废物！我不能让任何人看轻我！”
“够了！”玄阳子厉声喝道，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，“到了现在，你还不明白吗？你真正的对手，不是石磊，不是任何一个弟子，而是你自己！是你的骄纵，是你的偏执，是你的急功近利！”他的话语如同重锤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九转还魂丹，我不能给你，也不会给你。”声音虽轻，却如同铁律般不可动摇。
凌云的瞳孔骤缩，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：“你说什么？掌门，您再说一遍？”他的声音颤抖，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。
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从小到大，无论他想要什么，玄阳子都会满足他。无论是上品灵石，还是高阶功法，甚至是那半株千年雪莲，虽然过程有些波折，但最终都到了他的手中。
他以为，九转还魂丹也不例外。只要他开口，玄阳子最终还是会妥协。
可他万万没有想到，玄阳子竟然会如此干脆地拒绝他！
“我说，九转还魂丹，不能给你。”玄阳子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，“凌云，你记住，修行之路，没有捷径可走。每一个境界的突破，都需要脚踏实地，一步一个脚印地去攀登。”
“外力终究是虚妄，强行借来的力量，如同空中楼阁，看似辉煌，实则不堪一击。今日你用九转还魂丹突破筑基，明日你还能找到什么丹药帮你突破金丹？后天呢？大后天呢？”
玄阳子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，也带着一丝最后的告诫：“大道需自行攀登，根基需亲手铸就。只有这样，才能走得稳，走得远。这才是修行的真谛，也是我青云宗的立派之本。”
这番话，语重心长，如同警钟，在紫霞殿内回荡。
陈默长老和王长老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，药老也微微点了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。
可这些话，听在凌云耳中，却无比刺耳。
什么“自行攀登”？什么“亲手铸就”？
在他看来，这些都只是玄阳子拒绝他的借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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