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呢?”沈无咎追问,“里面到底是什么?长生不老的仙丹?还是足以武装百万大军的财宝?”即便是他,面对这传说中的终极秘密,也难免心生波澜。
公输寂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微笑:“根据星师历代监正的研究推测,里面存在的,可能是一种……‘源质’。一种超越了当前文明理解范畴的、高度凝聚的‘能量-物质’复合体。它或许能用来锻造永不磨损的兵器,或许能用来驱动毁天灭地的机关,甚至……可能蕴含着生命形态跃迁的奥秘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,“无论它是什么,一旦被我们掌控,这个世界的‘定价权’,将彻底归于徐氏。现有的王朝争霸,将变得毫无意义。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扶持或者摧毁任何一个文明,因为我们掌握了……文明的基石本身。”
沈无咎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激荡,恢复了商人的冷静:“风险评估呢?强行打开‘通道’,会不会引发不可控的后果?比如……更大的爆炸?或者释放出什么……不好的东西?”
“任何超越时代的探索都伴随风险。”公输寂漠然道,“星象计算显示,成功概率为百分之七十二点三。至于后果……最坏不过是将这片区域,连同可能前来阻止的‘变量’(嬴政),一同从地图上抹去。对于致力于‘文明收割’的我们而言,这或许……也是一种‘高效’的成果。”
就在这时,石室一角的某个不起眼的铜铃,突然发出了极其细微、却尖锐急促的震颤声!
杜鸢瞬间动了,她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窜到那面墙壁前,耳朵贴上冰冷的岩石,片刻后,她的脸色微变:“鳞首,是外围三号警戒点!有人触发了‘无声铃’!对方身手极好,避开了明暗哨,直接摸到了核心区边缘!我们的人……失去联系了三个。”
沈无咎眉头骤然锁紧:“是嬴政的黑冰台?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?子奚那边没拦住?”
柳惊鸿快速翻动账册:“不对,时间对不上。按行程,嬴政和他的主力还在北疆,就算他收到风声立刻派精锐回来,也不可能这么快抵达并突破我们设在外围的那么多道防线!”
公输寂的独眼猛地看向星盘,只见代表地脉能量的光点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非自然规律的扰动。“能量场被干扰了……有‘异物’凭借自身能量场,在强行靠近核心!不是普通人!”他声音首次带上了凝重的色彩。
杜鸢眼中杀机一闪:“我去处理。”
“不!”沈无咎抬手阻止,他快速权衡着,“能悄无声息摸到这里,绝不是寻常角色。杜鸢,你带‘洗人组’精锐,启动‘困龙闸’和所有机关,务必将来人阻挡在核心区之外,尽量抓活的!公输先生,计划必须提前!我们不能被拖在这里!”
他看向公输寂,眼神锐利:“有多少把握?”
公输寂手指在仪器上飞快操作,星盘上的光点明灭频率开始加快:“强行启动,成功率下降至百分之六十五,能量逸散风险增加四成,可能无法完全控制‘通道’开启的规模和时间。”
“够了!”沈无咎决断道,“执行!柳先生,准备撤离预案!我们必须拿到‘源质’,哪怕只是……一部分!”
石室内气氛瞬间紧绷。杜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暗道中。柳惊鸿快速收起账册,打开一个暗格,里面赫然是几套便于行动的夜行衣和应急物资。公输寂则全神贯注地操作着仪器,幽冷的金属钻头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,表面浮现出细密的、如同星辰般的纹路,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扭曲,温度悄然升高。墙壁上那些古老的、原本黯淡的星纹壁画,仿佛被无形之力激活,流转起微弱的光芒。脚下传来沉闷的、来自大地深处的震动,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正在苏醒。
就在公输寂即将按下最终启动枢纽的瞬间——
“轰隆!!!”
一声远比断刃崖爆炸更加沉闷、更加撼动地脉基石的巨响,猛地从皇陵核心区域的方向传来!整个地下石室剧烈摇晃,顶部落下簌簌灰尘,星盘上的光芒疯狂闪烁,几乎熄灭!公输寂面前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,几个关键部件甚至冒出了细小的电火花!
“怎么回事?!”沈无咎稳住身形,厉声喝道,“不是还没启动吗?!”
公输寂看着仪器上乱窜的数据和彻底失控的能量读数,独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:“不是我们!是……是别的力量!有……有什么东西,从皇陵内部……自己出来了!能量等级……无法测算!”
几乎同时,石室唯一的入口处,那扇重达千斤、由机关控制的石门,发出了不堪重负的、金属扭曲的呻吟声!门缝处,刺目的、非自然的金红色光芒,混合着令人窒息的热浪,汹涌而入!
一个冰冷、沙哑、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,透过厚重的石门,清晰地传入室内每一个人的耳中,带着一种亘古的威严与……难以言喻的愤怒:
“蝼蚁……安敢惊扰……帝寝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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