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良沉吟片刻,缓缓道:“封赏项羽,可激励将士,彰显联邦有功必赏之信。然,其性刚直,骤登高位,若无相应制衡,确易引人侧目,亦可能使其自身…迷失本心。守护者令黑冰台暂管风雷骑,虽是稳妥之举,然项将军处,恐生怨望,还需善加安抚。”
嬴政静静听着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目光深邃难测。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韩信:“韩卿,北疆已定,你于国有大功,有何想法?”
韩信抬起头,眼神平静,仿佛讨论的事情与他无关:“臣唯守护者之命是从。北疆蛮患已除,战略目标达成。至于封赏、兵权调配,乃国政大事,非臣所敢妄议。”他的回答滴水不漏,完全将自己定位在一个纯粹的执行者角色,丝毫没有介入政治纷争的意愿,也全然没有意识到,自己这份“不争”,在某种程度上,反而加深了嬴政对其“政治稚子”的判断。
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失望,但很快消失。他需要的是能为他扫平六合的利刃,而非在朝堂上搅弄风云的权臣。韩信如此,反倒让他更放心些。
“诸位所虑,朕已知之。”嬴政终于开口,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封赏项羽,非仅酬其功,更是安将士之心,昭联邦之信。至于豪强议论、诸侯比较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转冷,带着铁血开创者特有的冷酷与偏执:“朕缔造此联邦,非为讨好何人。有功则赏,有过则罚,此乃铁律!若有人因赏罚而心生怨望,乃至图谋不轨,那便是自取灭亡!”
他的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落在张良身上:“子房,安抚项羽之事,由你酌情处置。告诉他,朕念其重伤,特许其在北疆安心静养,待伤愈后,自有重用。风雷骑乃国之利器,暂由‘影锋’整训,亦是保全其骨干,以待来日。”
他又看向萧何:“国库之虑,朕明白。然,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事。钱粮之缺,朕之内帑可再支应部分,其余…你看紧些便是。”
最后,他望向冯劫和韩信:“北疆既定,兵锋不可顿挫。韩卿,你部稍作休整,即日启程,移防西线,震慑西域诸国,监控羌戎动向。冯卿,协调各部,保障大军西移所需。”
一系列指令,清晰,果断,既安抚了重臣的忧虑,又明确了下阶段的方向,更将可能因项羽封侯而产生的内部震荡,强行压制下去。这便是嬴政,一个兼具雄才大略与刚戾多疑的复杂体,他既能以魄力改写历史,其掌控一切的偏执也足以令任何下属感到无形的压力与畏惧。
“诺!”众人躬身领命,心思各异地退下。
空荡的侧殿内,嬴政独自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启明城逐渐亮起的灯火,深邃的眼眸中映照着这由他亲手缔造的秩序之光,也隐藏着唯有他自己才懂的、身为“孤家寡人”的冰冷与寂寥。
“项羽…但愿你能明白朕的苦心…”
“这联邦的船…太大,风浪太急…”
“容不得…半点行差踏错…”
而此刻,在北疆军营养伤的项羽,对着那卷诏书和金印,胸中郁结的怒火与失望,却如同被压抑的火山,随时可能喷发。但他看着枕边的丝帕,深吸一口气——他不能被眼前的得失困住,沈无咎还未伏法,虞姬的仇还未得报,他必须忍耐。张良派来的使者带着嬴政“安抚”的口信尚在路上,而一场因这“明升暗夺”引发的、席卷更多人的暗流,已悄然开始涌动。
远在冰窟的沈无咎,通过水镜感受着这弥漫在联邦权力核心的猜忌、怨望与冰冷的算计,脸上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笑容,轻声自语:
“猜忌的藤蔓…已然生根…”
“只待它…开花结果…”
“这盘棋…真是越来越…有趣了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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