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你不觉得，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吗？科学无法解释的奇迹。』
陈教授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『既然科学已经无法解释，』袁朗的声音变得很轻，『那就把解释权，交给我。』
……
战场上空，医疗直升机的旋翼搅动着风沙。
林锋被固定在担架上，抬上了飞机。
拓永刚和庄焱也已经赶到，和齐桓一起，护送着他。
一名随队的医疗兵正在对林锋进行紧急处理，各种设备连接在他的身上。
监护仪上，那条心电曲线，每一次跳动，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。
『不行！心率在下降！』医疗兵大喊。
齐桓立刻扑上去，双手交叠，按在林锋的胸口，开始用力按压。
拓永刚在一旁，眼睛死死盯着监护仪。
『没用！还在掉！』
『准备除颤！』医疗兵撕开林锋的作战服，将两个电极片贴在他的胸口。
『充电！』
『滴滴滴…』
『离开！』
拓永刚和齐桓立刻松手退开。
医疗兵按下按钮。
林锋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，然后重重落下。
监护仪上的直线，在挣扎了几下后，终于，出现了一个微弱的波峰。
『回来了！』庄焱喊道。
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但还没等这口气松完，那刺耳的警报声，再次响起。
『又停了！』
『再来！』
直升机返回基地的路程，变成了一场与死神的拔河。
每一次，当林锋的生命体征即将消失时，队员们就用最原始，最粗暴的方式，将他从悬崖边上再拉回来一寸。
齐桓的额头上全是汗，机械地进行着胸外按压。
拓永刚负责操作除颤仪，他的手，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。
庄焱则在一旁，不断地对着林锋说话。
『林锋！你小子给我挺住！听到了没有！你还欠我一顿酒！你要是敢死，我他妈去你坟头…』
他说不下去了，声音哽咽。
……
当直升机降落在A大队基地停机坪时，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医疗队一拥而上。
林锋被以最快的速度，推进了抢救室。
红色的『抢救中』灯牌亮起，将走廊里所有人的脸，都映上了一层焦灼的颜色。
袁朗站在抢救室的门外，一言不发。
齐桓，拓永刚，庄焱，还有许多闻讯赶来的A大队队员，都围在外面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抢救室里，不时传来医生和护士大声的指令。
『血压测不到！』
『注射强心剂！』
『瞳孔对光反射消失！』
『准备最后一次电击！』
走廊里的气氛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终于，抢救室的门开了。
一名头发花白的主治医生走了出来，他摘下口罩，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。
他看着袁朗，摇了摇头。
『袁朗队长…对不起。』
『我们…尽力了。』
『他的身体，对任何药物和物理刺激，都已经没有反应了。从生理学的角度，他…』
医生顿了顿，艰难地吐出那几个字。
『已经脑死亡了。』
齐桓的身体晃了一下，被身边的拓永刚扶住。
庄焱靠着墙，缓缓地滑坐在地上，双手抱着头。
一股巨大的悲伤，笼罩了整个走廊。
袁朗的脸上，却没有任何表情。
他推开医生，径直走进了抢救室。
抢救室内，所有的仪器都已经停止了工作。
只有心电监护仪还开着，上面那条笔直的，代表着生命终结的绿色直线，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。
几名护士正在准备为林锋的身体做最后的清理。
『都出去。』
袁朗开口了。
他的声音很平静。
医生和护士们愣了一下，看向他。
『我让你们，都出去。』袁朗重复了一遍。
众人面面相觑，最后还是在主治医生的示意下，默默地退出了抢救室。
陈教授也跟了进来，他看着仪器上的直线，叹了口气。
『袁朗，接受现实吧。奇迹…没有发生。』
袁朗没有看他，他只是走到林锋的病床前，静静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。
他伸出手，似乎想触摸一下，但手在半空中，又停住了。
『不。』袁朗说。
『奇迹发生了。只是我们没有看到。』
陈教授皱起眉头。
『你什么意思？』
袁朗转过身，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医疗仪器，最后，落在了那条直线上。
他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一个在场所有人，都觉得是疯狂的决定。
他对守在门口的卫兵下令。
『去，把吴哲带过来。』
卫兵愣住了。
『队长…吴哲他…』
『我让你去把他带过来！』袁朗的声音陡然提高，『用移动病床，把他，带到这里来！立刻！马上！』
卫兵不敢再多问，敬了个礼，转身跑了出去。
陈教授终于反应了过来，他冲到袁朗面前，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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