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回答了……天啊,他回答了!”齐桓激动地喊了出来,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,“他还在!林峰还在!”
吴哲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,瘫坐在椅子上,嘴里喃喃自语:“用意志直接创造……他直接修改了空间的底层规则来传递信息……怪物……真是个怪物……”
袁朗紧绷的嘴角,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。
他还在,这就够了。
然而,还不等他们从这短暂的喜悦中回过神来,指挥室里,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!
“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警告!警告!『归-墟』空间结构正在发生不可逆转的链式崩溃!重复,空间结构正在崩溃!”
吴哲像是被电击了一样,从椅子上弹了起来,扑到另一块显示着无数参数的屏幕前。
只看了一眼,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。
“队长!不好了!”吴哲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,“『归-墟』要塌了!『废土君王』是维持那个虚拟空间存在的‘地基’,现在……现在林峰把地基给吃了!房子要塌了!”
“什么意思?!”袁朗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。
“意思就是,我们必须马上把他拉回来!”吴哲指着屏幕上雪崩一样崩溃的参数,语速快得像是在扫射,“再晚十秒钟,他的意识就会被卷进空间乱流,被撕成碎片!永远都回不来了!”
“那就立刻把他拉回来!”齐桓吼道。
“不行!”吴哲也吼了回去,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,“你看看他现在是什么形态!他是一个纯粹的能量意识体!把他强行拉回到物理世界,塞进他那具人类的身体里……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?!”
吴哲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巨大的意识能量会瞬间冲垮他的大脑皮层,他的身体会因为无法承受而细胞溶解!最好的结果,是变成一个植物人!最坏的结果……是当场爆炸,变成一滩肉泥!”
齐桓呆住了。
拉回来,可能会死。
不拉回来,马上就死。
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集中在了袁朗的身上。
袁朗的目光,却落回了主屏幕上。
那个金色的身影依旧静静地悬浮着,仿佛外界的崩溃与他无关。
那个由他创造出来的“在”字,也依旧清晰。
袁朗看着那个字,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画面。
新兵连里那个打出五十环,却挠着头说是运气好的小子。
草原五班那个带着一群老兵修路的倔强身影。
老A选拔时那个背着许三多,喊着“不抛弃,不放弃”的士兵。
……
他还是他。
袁朗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。
他转过身,看着吴哲,下达了命令。
“启动紧急物理牵引程序。”
“队长?!”吴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我说,启动紧急物理牵引程序!”袁朗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,“级别,最高!我不管他现在是谁,也不管他会变成什么!他回答了我的呼叫,他就是我的兵!”
“我的人,必须把他带回来!活的!”
吴哲看着袁朗的眼睛,他知道,任何劝说都是徒劳的。
他咬了咬牙,猛地转身,双手在控制台上化作了一片残影。
“紧急物理牵引程序启动!级别确认:最高!目标锁定:林峰!开始执行!”
……
另一间房间,医疗舱所在的区域。
随着吴哲的操作,数十根粗大的能量传导管同时亮起,发出嗡嗡的轰鸣声。
一股强大的、无形的牵引力,瞬间穿透了现实与虚拟的界限,作用在了林峰的金色光影之上。
『归-墟』空间内,林峰的意识体感受到了那股拉扯的力量。
他没有反抗。
他“看”着指挥室里袁朗决绝的表情,意识中,一个念头油然而生。
回家。
在现实世界,一直平躺在医疗舱里的林峰,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!
“警告!警告!目标生理指标出现异常波动!”
“心率超过三百!血压飙升至临界点!”
“脑电波活动异常!出现濒死特征!”
连接着他身体的各种仪器,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尖叫,所有的指示灯都变成了代表着极度危险的红色。
守在外面的医疗人员脸色大变,立刻冲了进去。
“快!注射强效镇定剂!”
“准备心肺复苏!”
“他的细胞正在崩溃!快!用维生立场稳定住!”
整个医疗室乱成了一团。
然而,所有的急救措施,都像是石沉大海,没有起到任何作用。
林峰的各项生理指标,依旧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,冲向代表着“死亡”的终点。
一名负责监控的主治医生,看着屏幕上已经变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,绝望地闭上了眼睛,声音沙哑地宣布:“没用了……准备……记录死亡时间吧。”
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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