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哲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，他扶了扶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。
“自我诱导神经递质分泌？这……这听起来像是传说中瑜伽大师或者高僧才能达到的境界！通过冥想控制自己的身体机能。从理论上讲，大脑确实是身体的指挥官，但要做到如此精确的自我奖励……这需要对自身精神和身体的控制力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！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林峰的语速不快，但每一个字都敲在吴哲的心弦上，“关于『战场意识』。在极度混乱和危险的环境下，普通人的大脑会因为信息过载而宕机，做出错误判断。如果，我能将我的意识进行『分区管理』，就像电脑的操作系统一样。一部分核心意识用于处理最致命的威胁，一部分用于监控全局，还有一部分用于分析战友状态和战术目标。通过一套严格的『优先级算法』来分配我的注意力。你觉得，这……算是科幻，还是科学？”
病房里一片安静。
吴哲张着嘴，呆呆地看着林峰，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知识体系，正在被眼前这个男人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进行着拆解和重组。
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，都像一把手术刀，精准地切在了现代军事科学和人体科学最前沿，也最薄弱的地带。
这些不是问题，这是一个个全新的，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研究课题！
袁朗靠在墙边，双臂抱在胸前，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玩味，逐渐变得凝重。他终于明白，铁路为什么会下那样的赌注了。
林峰，他不是在被动地接受审查。
他是在主动地，为自己的存在，构建一个坚不可摧的，名为“科学”的堡垒。
“你……”吴哲的声音有些干涩，他推开了自己的仪器车，向前走了两步，“你说的这些……不是假设，对不对？”
“我需要你来帮我证明，它们不是假设。”林峰看着吴哲，目光灼灼，“我不需要体检，吴哲。我需要一个科学顾问，一个助手，来帮我完成一份报告。”
林峰指了指床头柜上那份刚刚签署的协议。
“一份名为『零号意志武装构想方案』的报告。我来提供核心理论和实践模型，你，负责用你们科学界能听懂的语言，把它翻译出来。怎么样，有兴趣吗，吴博士？”
吴哲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，那不是害怕，是激动。
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新时代的门槛上，而林峰，就是那个为他推开大门的人。
“有！当然有！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，“我的天！林峰！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意味着什么吗？这如果能被证实，这将会是人类自我进化史上的里程碑！是改写战争形态的钥匙！”
“那就别愣着了。”林峰指了指旁边的桌子，“把你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。我们的时间不多，只有十五天。”
……
接下来的时间，病房变成了一个高度机密的临时研究所。
齐桓守在门口，谢绝了一切探访，包括端着药盘的护士长。袁朗则坐在角落的沙发上，一言不发，像一尊雕塑，只是偶尔在听到某个关键理论时，手指会不自觉地敲击一下膝盖。
而整个房间的中心，是口述的林峰和奋笔疾书的吴哲。
“方案第一部分：理论基础。我们将这套模型命名为『参数化意志操作系统』。”林峰的声音沉稳而清晰。
“等一下！”吴哲停下打字的手，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？听起来……有点像游戏。”
“因为这最直观。”林峰解释道，“我们将士兵的一切，包括体能、意志、技能、心理素质，全部进行参数化定义。比如，力量、速度、射击精度、格斗技巧。训练不再是枯燥的重复，而是为了提升这些『参数』。任务，就是获取『经验值』的途径。这样一来，士兵的精神会始终保持在一个高度积极和专注的状态，每一次突破极限，都能获得即时的正向反馈。”
吴哲的眼睛越来越亮，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，嘴里还念念有词：“原来如此……利用了游戏成瘾机制中的即时反馈原理！将外部激励，转化为内部激励！高！实在是高！”
“第一章：『基石模块——深度心理锚定』。”林峰继续口述，“这是整个系统的核心。我们需要为受训者找到一个最深刻，最牢固的『信念之锚』。对有些人来说，是保家卫国。对有些人来说，是守护亲人。对我们来说，是『不抛弃，不放弃』。这个锚点，将成为系统最底层的、不可动摇的核心代码。任何精神攻击，都必须先击溃这个锚点。”
“第二章：『执行模块——任务与奖励机制』。”
“我们将所有的训练科目，都设计成一个个具体的『任务』。比如，『完成一次五公里武装越野，用时二十分钟以内』，或者『在模拟巷战中，连续命中十个移动靶』。完成任务，就能获得『奖励』。”
袁朗在此时突然开口：“奖励？奖励什么？发奖金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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