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阳歌没有丝毫气馁。他拉着坚手,一次次总结失败的经验,改进封泥的配方和厚度,细化控制烟道的技巧。坚手也从最初的茫然,逐渐变得投入,他凭借着工匠对火候的天生直觉,开始能捕捉到阳歌描述的那些细微征兆。
终于,在经历了数次令人沮丧的失败后,又一次点火封窑开始了。
这一次,烟雾的变化似乎格外不同。初始的浓黑烟雾过后,烟色逐渐变得稀薄、发青、发蓝,最后,几乎只剩下袅袅的热蒸汽。阳歌和坚手死死盯着那几个烟道,根据极其细微的变化,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泥块。
燃烧、焖烧、冷却……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。阳歌和坚手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窑旁,眼睛熬得通红。
当窑体彻底冷却下来时,整个部落似乎都屏住了呼吸。
阳歌亲手,用一把铁锹,小心翼翼地撬开封顶的泥块。
没有灰烬,没有未燃尽的木柴。
窑内,静静地躺着满满一窑通体乌黑、闪烁着金属般光泽、结构完整的——木炭!
坚手颤抖着伸出手,拿起一块。入手很轻,敲击发出清脆的叮咚声,断面光滑,纹理清晰。
“快!拿回工坊!试火!”阳歌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。
几筐新出窑的木炭被迅速抬回工坊区。在所有人紧张无比的注视下,坚手亲自将几块木炭投入即将熄灭的冶铁炉中。
呼——!
几乎在接触到炉内余烬的瞬间,木炭就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,迅速被引燃,爆发出炽白、稳定、几乎没有任何烟雾的火焰!那火焰的温度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,甚至比燃烧优质黑石时更加猛烈、更加集中!灼热的气浪逼得周围的工匠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。
炉膛迅速被加热到白热状态,一块放入其中的铁胚以惊人的速度被烧得通红、软化,直至呈现出近乎熔化的锻造最佳状态!
“天……天爷啊……”坚手看着那前所未见的猛烈炉火,看着那块迅速达到锻造要求的铁胚,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,“这火……这火太旺了!比黑石还好!好得多!”
他猛地抢过铁锤,夹出那块铁胚,奋力锻打。叮当声中,火花四溅,但那铁胚展现出的可塑性却比以往更好,杂质似乎更容易被锻打出来!
“成功了!我们成功了!”坚手猛地停下铁锤,举着那件迅速成型的铁器,如同举着一件绝世珍宝,向着所有围观的族人,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吼!
短暂的寂静之后,工坊区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!压抑了许久的焦虑和绝望,在这一刻彻底被狂喜和自豪所取代!人们跳跃着,拥抱着,泪水混合着汗水流淌下来。
封锁?扼杀?巨鹰城邦以为控制了黑石就能掐死汉部落?他们绝不会想到,汉部落竟然能用漫山遍野的木头,烧出比黑石更强大的燃料!
阳歌看着那欢呼的人群,看着炉中那纯净炽白的火焰,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。知识,才是穿越者最强大的武器。他用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智慧,再一次点燃了部落的希望之火。
这火光,不仅照亮了工坊,更驱散了笼罩在部落头顶的阴霾,将挫败感彻底扭转为昂扬的斗志和无比的自豪!
木炭窑的成功,不仅仅是一次能源危机的解决,更是一次伟大的技术破局!汉部落,在绝境中,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、更加璀璨的道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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