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归附者牧民脸色顿时一变,嘴里咕哝着别人听不懂的部落语,眼神闪烁,想要争辩,但在老牧人犀利的目光和周围人恍然大悟继而指责的眼神下,气势顿时矮了半截。
更常见的冲突,则源于度量衡的差异。一处交易粟米与羊毛的摊位前,争吵声格外响亮。
“你这袋子明明没装满!凭什么换我这么多羊毛?”一个归附者妇女紧紧抱着一大捆雪白的羊毛,指着本土农人那个用来量粟米的、略小一号的皮囊,激动地比划着。
“胡说!我们龙城向来就用这个袋子!一袋就是一袋!你的羊毛要价太高了!”那农人也面红耳赤。
“我们部落的袋子,有这么大!”归附者妇女用力张开双臂比划着一个更大的圆圈,“你骗人!”
“谁骗人了!这里是龙城,就得按龙城的规矩来!”
双方各执一词,引得不少人围观,指指点点,场面一片混乱。类似因衡量标准、价值认知不同而引发的口角,在市集中此起彼伏,像一颗颗小小的火星,溅落在干燥的草原上。
管理市集的几名小吏,穿着统一的、略显粗糙的深色麻布吏服,忙得焦头烂额,如同救火队员般在各个冲突点之间奔波。他们大多是些年轻人,由司书绘从识文断字、头脑灵活的青年中选拔出来,经过短暂培训便上岗了。面对这些错综复杂、往往还牵扯着不同族群习惯和情绪的纠纷,他们经验不足的短板暴露无遗。往往只能依靠嗓门和身份强行压服,或者各打五十大板,难以真正令人信服,反而时常引得双方都将怨气撒到他们身上。
就在这纷乱的市集气氛逐渐走向躁动的顶点时,皮货区那积压的矛盾终于爆发了。
申商人见巴雅不肯就范,失去了耐心,言语间带上了明显的侮辱:“哼,真是不开化的蛮子,好赖话听不懂!拿着你的破皮子滚回草原去吧!”
“你骂谁!”巴雅本就强忍的怒火被彻底点燃,额角青筋暴起,他一把揪住申商人的衣领,巨大的力量几乎将对方提离地面。他身后的几个同族青年也立刻围了上来,眼神凶狠。
申商人吓得脸色发白,但嘴上还不肯服软,尖叫着:“打人啦!归附者要造反啦!”他的几个伙计和附近一些相熟的本土商人也抄起家伙围了过来。
“欺负人!”
“按规矩交易!”
双方推搡起来,怒骂声、助威声、女人的尖叫声响成一片,场面眼看就要失控,一场大规模的斗殴一触即发。先前那些小吏试图阻止,却被汹涌的人潮挤到了一边,声音淹没在喧嚣中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声极其响亮、穿透力极强的铜锣声猛地炸响!“哐——!”
这突如其来的巨响,让混乱的人群为之一静。只见一名看起来格外年轻的官吏,站到了一处稍高的土台上,他手中握着一面铜锣,脸色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,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清澈。他正是由绘亲自教导、对新生《市易法》条文最为熟悉的年轻官吏,名为“文契”。他深吸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高喊道:“《市易法》在此!聚众斗殴者,毁伤财物者,皆以重罪论处!所有涉事人等,立刻停手,听候裁决!”
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青年的清亮,但在铜锣余韵和“法”的威严加持下,竟暂时镇住了场面。人群的目光,无论是愤怒的、惊恐的、还是看热闹的,都集中到了这个年轻的执法者身上。
文契心跳如鼓,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。他跳下土台,在几名护卫的协助下,分开人群,走到了冲突的核心——揪着申商人衣领的巴雅和面无人色的申商人面前。
“松开手!”文契对巴雅命令道,语气不容置疑。
巴雅瞪着血红的眼睛,与文契对视了片刻,或许是那年轻官吏眼中不容亵渎的法的威严,或许是想到了触犯法律的后果可能会牵连族人,他最终还是悻悻地松开了手。
文契先转向惊魂未定的申商人,指着那块被扔在地上的羔羊皮,沉声问道:“申贾人,依《市易法》,交易须诚信无欺。你如实说,此皮品质如何?你方才所出之价,是否符合市价中上等羔羊皮之例?”
申商人眼神闪烁,支支吾吾,在文契锐利的目光和周围人的注视下,终于低下头,小声道:“是……是上等皮子。我……我出的价,是次等皮的价……”
人群中发出一阵哗然,尤其是归附者们,脸上露出了扬眉吐气的神色。
文契不再看他,又转向巴雅:“巴雅,你动手揪扯贾人衣领,虽未造成重伤,但已违反《市易法》中‘禁止以武力胁迫交易’之条,可知罪?”
巴雅梗着脖子,用生硬的汉语道:“他!他欺人!骂人!”
“他欺诈、辱骂,自有法度惩处!但不是你动用私刑的理由!”文契语气严厉,“若人人都如你这般,恃强而动,这市集岂不成了战场?龙城还有何秩序可言?”
接着,文契做出了裁决。他当众宣布,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区域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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