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吐露心声:阳歌的挣扎与无奈】
巫静静地听着,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,仿佛阳歌所说的一切,早已在他的观星与占卜之中。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伸出枯瘦的手指,轻轻拨弄了一下灯树的火焰,让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。
良久,他才抬起眼帘,那双看惯了世事变迁的眼睛里,闪烁着古老智慧的光芒。“王,”他的声音缓慢而清晰,像是从远古时代流淌而来的溪流,“您还记得我们汉部最初在黑石山谷时,祭祀天地后,老人们常讲的那个故事吗?”
阳歌微微蹙眉,似乎在回忆那些已被繁忙政务淹没的久远记忆。
巫并不需要他回答,自顾自地说了下去,声音带着一种吟诵般的韵律:“传说,在比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更古老的年代,有两位强大的首领,他们是兄弟。一位叫‘刚’,他信奉力量,他的部落能劈开最坚硬的石头,猎杀最凶猛野兽,他的矛,可以刺穿天空的云层。另一位叫‘柔’,他崇尚和谐,他的部落能编织最柔软的麻布,培育最丰产的谷物,他的歌谣,能让狂暴的河流变得温顺。”
“他们都想让自己的部族成为大地上最强大的存在。‘刚’带领族人不断征战,征服了一个又一个部落,他的疆域无比辽阔。但他用恐惧统治,被征服者心怀怨恨,内部的勇士也因连年征战而疲惫不堪。最终,在一次巨大的叛乱和外部侵袭中,他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王国,像被巨力撞击的岩石一样,轰然碎裂,化为了齑粉。”
“而‘柔’呢?他善待所有投靠者,从不轻易动用武力,部落内部一片祥和。但他缺乏决断,对内部的纷争一味调和,对外部的挑衅一再忍让。部族渐渐变得松散,失去了锐气和防御的力量。最终,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和随之而来的饥荒,就让他那看似和睦的部落,像被水流长期浸泡的土墙,悄无声息地坍塌、消散了。”
巫的故事讲完了,内室重新归于寂静。他看向阳歌,目光深邃:“过刚易折,如巨石崩裂,声势浩大,其亡也忽焉。过柔则废,如朽木遇风,无声无息,其消也速焉。这是古老先民用鲜血和灭亡换来的教训。”
阳歌的眼神微微闪动,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。
巫继续说道,语气变得更加凝重:“王,您看我们赖以生存的这条大河。平日里,它滋养万物,鱼虾丰美,灌溉田地,承载舟船,这是它的‘柔’。可当山洪暴发,雨季泛滥之时,它又能卷走巨石,冲垮堤岸,改天换地,这是它的‘刚’。流水无形,因势而变,可穿石,亦可载舟。真正的首领,或许不该是固定的磐石或柔弱的蒲草,而应如同这流水一般。”
他没有直接说勐和玥谁对谁错,也没有明确指定继承人,但这个古老的寓言和流水的比喻,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阳歌心中的迷雾。他反复咀嚼着“过刚易折,过柔则废”这八个字,再联想到勐与玥近日的争执,以及他们各自展现出的特质,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逐渐清晰。
【巫的启示:古老寓言与流水之道】
阳歌沉默了许久,他浑浊的目光再次投向跳跃的灯火,但这一次,那光芒中不再只有疲惫和挣扎,更多了一种权衡与决断。巫的话,如同在他混沌的思绪中投下了一颗决定性的石子,涟漪扩散,勾勒出未来的轮廓。
他不能,也不应该,强行将勐的刚与玥的柔糅合在一起。那就像非要让火焰变得冰冷,让流水变得坚硬一样,违背了他们的本性,最终可能适得其反,扼杀了他们各自的天赋。既然路径已然分歧,何不因势利导?
一个大胆的,甚至有些冒险的思路,在他脑中成形。
他缓缓坐直了身体,尽管这个动作牵动了他胸口的隐痛,让他眉头微蹙,但他的眼神却重新变得锐利和坚定,那是属于定澜王的眼神。
“我明白了,巫。”阳歌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,却透出了一股力量,“无论是勐的刚,还是玥的柔,都是汉部所需要的。就像狩猎需要长矛和弓箭,也需要陷阱和网罟;治理部族,需要律法的威严,也需要教化的春风。它们并非完全对立,而是……一体两面,是应对不同局面的不同手段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做出了决定:“既然如此,我不再强求他们必须认同对方的道路,也不再急于确定一个唯一的继承人。或许,我应该给他们划出各自施展的天地,让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内,将各自的道路走到极致,并用实践来证明,谁的道路更适合汉部的未来。”
阳歌的目光变得深远,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构想的蓝图:“勐,善战,锐意进取,适合开疆拓土,应对外敌。我将明确他的职责,主外。汉国所有的军事力量、边疆防务、对外征伐与交涉,由他全权负责。让他去打磨他的剑,用他的刚猛,为汉部抵御豺狼,开拓生存空间。”
“而玥,心系民生,擅长内政,洞察人心,适合安抚内部,凝聚力量。她主内。汉国所有的民生事务、户籍管理、粮食储备、部族融合、文化教化、制度完善,由她统筹掌管。让她去引导她的泉流,用她的柔和,滋养汉部的根基,化解内部的纷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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