坠。是无尽的下沉,是意识在绝对虚弱中随波逐流的漂泊,是连“我”这个概念都即将被稀释、被遗忘的终极放逐。
林清瑶那一点燃烧殆尽的混沌真性,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,在撕破了“源初叙事者”的虚伪面具、道出那声冰冷誓言后,便彻底失去了所有力量,向着叙事基座崩塌后露出的、更深不可测的深渊急坠而去。
没有光,没有声,没有时间感,甚至没有了清晰的方位。这里似乎是所有叙事层面之下、所有规则之外的绝对无序之地,是构建世界的“信息”被彻底打碎、研磨后形成的终极废料场。破碎的法则碎片、湮灭的文明残响、被删除的故事线、乃至“回收者”格式塔爆炸后的逻辑尘埃……所有一切不应存在、或被判定为“错误”的东西,最终都沉淀于此,形成了一片无边无际、粘稠冰冷的沉渣之海。
她的真性在这片海中下沉,微弱的光芒迅速被四周涌来的、充满否定与虚无意味的“沉渣”所包裹、侵蚀。那源自“至高协议”的扫描意念似乎在她坠入这片区域后便悄然退去,仿佛这里是被彻底放弃的、连“清理”都嫌浪费资源的遗忘之地。
也好。
至少,暂时安全了。
但这种“安全”,伴随着的却是永恒的沉沦与同化。
“……就……这……样……?”
“……结……束……了……?”
一丝微弱的不甘,如同溺水者最后的气泡,从她那近乎凝固的真性中逸出。
她想起了很多。从“摇篮”中苏醒,那最初的饥饿;啃穿基岩,吞噬观测者;对抗守门人,撕裂万象之章;直至最终,轰碎格式塔,戳穿那“源初叙事者”的谎言……一幕幕画面飞速闪过,最终定格在那庞大冰冷的“至高协议”纯白光晕上。
恨吗?当然。但更多的,是一种被层层欺骗、始终未能触及真正“自由”的极致憋屈!
她就像一个闯关者,拼尽一切打败了守关的BOSS,却发现后面还有更高级的管理员,管理员之上还有系统,系统之上还有开发者……仿佛永远没有尽头!
而她现在,连挑战的资格都快失去了。即将化为这沉渣之海的一部分,成为无数被淘汰“错误”中的一员。
“……不……甘……心……”
“……老……娘……!”“还……没……!”“啃……到……!”“正……主……!”
“……怎……么……能……?”“就……这……样……?”“烂……在……?”“这……种……?”“地……方……!”
那一点不灭的混沌真性,在这极致的绝境与不甘的刺激下,竟然再次顽强地闪烁起来!如同灰烬中不肯熄灭的余烬!
但四周的沉渣太厚重、太冰冷了。它们如同亿万只无形的手,拉扯着她,要将她拖入永恒的寂静。她刚刚燃起的一点微光,迅速又被压制下去。
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涣散、融入这片死寂之海的最终刹那——
忽然!
一些极其微弱、却与她同源的“波动”,如同黑暗中遥远的萤火,隐隐约约地,从沉渣之海的深处传来!
那波动……并非纯粹的虚无与否定!其中竟然夹杂着一丝……极其细微的“活性”?一丝……与她类似的、“不屈”的意志残留?!
就像在这片埋葬所有“错误”的坟场中,还存在着……未曾彻底死透的“同类”?
“……嗯……?”
林清瑶的真性猛地一颤!那即将熄灭的微光再次亮起,并且开始主动地、艰难地感知、捕捉那些同源的波动!
是谁?
是谁和她一样,被那该死的“协议”和“叙事者”判定为“错误”,被打入这永劫不复之地?
是谁……竟然还能在这绝对的死寂中,保留着一丝活性?
好奇心,或者说一种找到“难友”的本能,让她暂时忘却了自身的濒危。
她凝聚起最后的精神,像一条濒死的鱼,向着那波动传来的方向,艰难地“游”去。
越是靠近,那同源的波动就越是清晰。并且,不止一道!是很多道!它们如同星火,散落在这片沉渣之海的各处,微弱,却顽强地存在着。
终于,她的真性触碰到了最近的一道波动来源。
那是一片……极其黯淡的、几乎与沉渣融为一体的文明印记碎片。碎片中,残留着一个顶着机械章鱼头颅的生物科学家最后的影像,它似乎在疯狂呐喊:“生命……自有其出路!肃正协议……你扼杀不了进化的可能性!”
又一道波动传来,是一段魔法宇宙最后一位神灵燃烧神格时发出的悲鸣:“信仰……不该是枷锁!众生……应有选择虚幻或真实的权力!”
还有更多,更多……
有拒绝被“观测者”定格的叛逆艺术家的残念……
有试图破解“主办方”盛宴规则的疯狂美食家的执念……
甚至……还有一丝极其微弱、却让林清瑶感到无比熟悉的气息——那是……试图逆转熵增的、那个古老文明的……最后一点火种?!它们竟然也没有被完全磨灭,有一丝残渣坠落于此?!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喜欢这系统比我还老六?请大家收藏:(m.20xs.org)这系统比我还老六?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