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改变了策略,由强攻转为围困,并分兵扫荡叶县周边乡亭,一方面搜集粮草,另一方面试图切断叶县与外界的联系。
叶县城内,赵昂看着曹军后撤,开始安营扎寨,并派出游骑封锁道路,心中稍稍松了口气,但随即又沉重起来。乐进的反应,在他的预料之中,却也意味着更残酷的消耗战开始了。
他清点战损,守军伤亡不足百人,主要是在对方弓骑抛射时造成的。而曹军遗留在城下的尸体,粗略估计超过三百,其中不少是被神机弩所杀伤。初战的胜利,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。
“将军,我们赢了!”一名年轻校尉兴奋地喊道,脸上洋溢着初经战阵的激动。
赵昂却没有丝毫喜色,他拍了拍年轻校尉的肩膀,沉声道:“赢了?这只是开始。乐进不是庸才,他这是在憋着劲,等攻城器械打造完毕,那时才是真正的考验。告诉弟兄们,抓紧时间休息,修补工事,检查军械。恶战,还在后头。”
他抬头望向南方,心中默念:“军师,赵昂……定不负所托!必在这叶县城下,让曹贼流尽鲜血!”
叶县遭遇战的消息,由背插赤羽的信使,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,在当天傍晚便送到了襄阳郡守府。
林凡展开军报,快速浏览。当看到“曹军先锋受挫,暂缓攻城,转而伐木造械,意图围困”时,他微微颔首。
“军师,叶县初战告捷,是否要通传全军,以振士气?”徐文脸上带着喜色问道。
“可。”林凡点头,“但要注明,此乃乐进轻敌冒进,兼之我军准备充分所致。告诫各部,不可因此而生骄矜之心,曹操主力未至,真正的考验尚未到来。”
“乐进转而围困,叶县压力依然巨大。是否派兵增援?或命新野出兵袭扰其侧翼?”周卓请战道。
林凡走到沙盘前,凝视着叶县的位置,摇了摇头:“不必。叶县之守,本就是为了拖延与消耗。赵昂麾下粮草充足,城池虽小,却经营日久,足以支撑数月。此时派援兵,正中乐进下怀,他可凭借骑兵优势,在野外歼灭我援军。至于袭扰……时机未到。”
他的手指在叶县上点了点:“告诉赵昂,他的任务,就是像一颗钉子,牢牢钉在那里!吸引乐进,消耗其兵力、粮草与时间!每多坚守一日,便是大功一件!必要时,可放弃外围,退守城内,进行巷战!我要他把叶县,变成乐进的泥潭!”
“诺!”
林凡再次将目光投向北方,眼神深邃。叶县的血火,只是这场浩大战争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序幕。乐进的受阻,意味着曹仁主力必将更快地抵达,更猛烈的风暴,正在迅速酝酿、逼近。
他转身,对侍立一旁的书记官沉声道:“传令:樊城、新野及南阳各部,按第一号预案,进入最终战备状态。水军加强汉水巡逻,严防敌军细作渗透。各郡县实行宵禁,严查奸宄。”
一道道命令迅速传出。荆北的战争机器,在叶县初燃的战火映照下,运转到了极致。
夜色渐深,襄阳城头火把通明,如同星辰落地。林凡独立城楼,寒风拂面,衣袂翻飞。远方,似乎能听到来自叶县方向的隐隐杀声,能看到那映红夜空的火光。
“开始了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声音消散在风中,唯有那双眸子,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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