雄溪寨前,一片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,设下简单的案几。庞统安然坐于一侧,魏延、甘宁按剑立于其后,数百精锐甲士肃立周围,军容严整,鸦雀无声。
午时将至,五溪方向的山道上,终于出现了人影。沙摩柯卸去了甲胄,身着蛮族传统服饰,赤着上身,背负荆条,带领着数十名同样卸甲弃刃的各洞头领,步履沉重地走来。
他走到案前十步外,停下脚步,复杂的目光扫过庞统、魏延、甘宁,最后定格在庞统身上,用生硬的汉语沉声道:“五溪野人沙摩柯,率各部头领,前来请降!”
说罢,他单膝跪地,将背负的荆条取下,双手举过头顶。身后众头领也齐齐跪倒。
庞统并未立刻起身,而是缓缓摇着羽扇,目光平静地看着沙摩柯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沙摩柯首领,你可知,你今日之败,败在何处?”
沙摩柯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不屈:“败在尔等汉人奸诈,袭我雄溪!”
庞统摇头:“非也。你败在不识大势,不辨忠奸,徒具勇力,而无远见!曹操遣细作挑唆,许你空头承诺,你却甘为前驱,与真正能给你部落带来安宁与富足之人为敌,此为一不明!金旋苛待你部,害你亲弟,你恨意难平,却将怒火错误引向我竟陵,此为二不明!临沅城下,我主本欲化解干戈,派人陈说利害,你却充耳不闻,一意孤行,致使兵败山倒,根基尽失,此为三不明!”
他每说一句,沙摩柯的脸色便白一分,最终颓然低头,那举着荆条的手臂,也微微颤抖起来。庞统的话,字字如刀,剖开了他失败的真正原因。
见火候已到,庞统这才起身,走到沙摩柯面前,并未去接那荆条,而是双手将其扶起:“然,我主林凡,胸怀四海,念你亦是受人蒙蔽,且勇武过人,在蛮族中素有威望,愿给你,给五溪各部,一个机会。”
沙摩柯站起身,看着庞统,声音沙哑:“什么机会?”
“一个真正融入汉家,保境安民,亦让你五溪族人过上更好生活的机会。”庞统正色道,“我主欲在你部勇士基础上,组建一支‘无当飞军’,专司山地作战,戍守荆南边境。由你沙摩柯暂领统制之职,归于我竟陵麾下,一应粮饷军械,由我竟陵供给。你部族众,可仍居五溪,自治如旧,我竟陵派官协助,教授农耕、医药、文化,互通市贸,使你族人渐脱蛮荒,共享太平。如何?”
沙摩柯愣住了,他本以为投降后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保住性命和部分自治权,没想到竟陵竟如此大方,不仅让他统兵,还承诺改善部族生活!这与之前金旋的压迫、曹操的空头支票,简直是天壤之别!
他环顾身后那些眼巴巴望着他的头领,又想起山中嗷嗷待哺的族人,想起庞统方才诛心的话语,再想起那送来的救命粮盐……心中那点不甘与仇恨,终于被现实与这巨大的诚意所融化。
他深吸一口气,再次单膝跪地,这一次,却是心服口服:“沙摩柯……愿率五溪部众,归顺林军师!自此以后,唯林军师之命是从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“愿归顺林军师!”身后众头领也齐声高呼。
庞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,这一次,他亲手接过了沙摩柯手中的荆条,折成两段,抛在一旁:“好!自此以后,前尘旧怨,一笔勾销!沙摩柯首领,请起!魏将军,设宴,为沙摩柯首领及诸位头领压惊!”
是夜,雄溪寨中篝火熊熊,竟陵军与归附的蛮兵头领共聚一堂。虽然语言习俗仍有隔阂,但酒肉却是共通的语言。沙摩柯与魏延、甘宁连饮数碗,豪气渐生,那点隔阂也在酒精与庞统有意的引导下渐渐消融。
庞统坐于主位,看着眼前这番“化干戈为玉帛”的景象,轻轻摇动羽扇。收服沙摩柯,组建无当飞军,不仅瞬间平息了武陵蛮患,更为竟陵带来了一支强大的山地作战力量,并将影响力实质性地植入了荆南腹地。
更重要的是,此事传扬出去,林凡“仁德”、“善抚蛮夷”的名声必将远播,对于未来经营南方,乃至应对益州等地的少数民族,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。
“主公,”庞统望向竟陵方向,心中默念,“统幸不辱命。这荆南之局,我方已落下关键一子。”
南疆的烽火,因沙摩柯的臣服而暂时平息。但武陵的暗流,却随着竟陵势力的强势介入,开始转向更为复杂的政治博弈。沙摩柯的归附,如同在第一张多米诺骨牌上施加的力道,即将引发荆南格局一连串的连锁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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