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蓝色光门的瞬间,熟悉的失重与空间挤压感再次传来,但比之前穿过水府秘境入口时要轻微许多,显然这条通道相对稳定。眼前光影流转,不过呼吸之间,双脚便踏上了实地。
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全身,与之前水府内或狂暴或温和的水灵之气截然不同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一种万年寒冰般的冷冽气息。光线昏暗,只能凭借修士的目力视物。
林昊迅速稳住身形,混沌仙元自然流转,驱散侵入的寒意,同时警惕地扫视四周。苏星河几乎与他同时现身,光暗领域无声展开,将两人气息与环境融为一体,清冷的眸子如夜星般扫过黑暗。岩罡与妙手真人已先一步抵达,正背靠背凝神戒备。
他们身处一片极其宽阔的地下水域边缘。脚下是坚硬的黑色冻土,前方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幽暗水潭。潭水漆黑如墨,深不见底,水面平静无波,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,仿佛能冻结灵魂。抬头望去,上方是高达百丈的穹顶,由万年不化的玄冰和黑色岩层构成,垂下无数尖锐的冰棱,如同倒悬的利剑。整个空间寂静无声,只有偶尔从穹顶滴落的水珠,在潭面上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,发出空洞的回响。
“这里就是‘寂水寒潭’?”妙手真人打了个寒颤,运转仙元抵御寒气,“好阴寒的地方,水灵之气几乎凝滞,对疗伤和恢复极为不利。”
岩罡蹲下身,手掌按在冻土上,土黄色仙元渗入地脉,片刻后皱眉道:“地脉沉寂,水脉阴寒,此地灵气稀薄,且蕴含一种‘寂灭’之意,不宜久留。空间通道的出口就在我们身后这片岩壁上,但已经闭合,且气息彻底消散,无法原路返回了。”
林昊点头,他手中的“枢”字令牌在离开通道后,光芒也已黯淡,与“静灵源眼”的联系变得极其微弱,几乎不可感知。“根据信息,此地应是水府外围的一处隐秘出口。但时过境迁,环境显然发生了变化。当务之急,是确定方位,尽快与风絮界主和影舞他们会合。”
他尝试扩散神识探查,却发现此地的寒意和某种奇特的场域对神识有极强的压制作用,探查范围被压缩到不足千丈,而且感知模糊。
“神识受限严重。”苏星河也感知到了这一点,她指尖光暗之力流转,尝试以光暗感知替代神识,“光线在此地几乎被吞噬,暗影之力却异常活跃……嗯?”她忽然轻咦一声,目光投向寒潭深处某个方向,“那边……有微弱的空间波动残留,很新鲜,不超过一日。”
众人精神一振。有空间波动残留,说明最近有人在此活动过,很可能是先一步撤离的影舞留下的标记,或者是……其他势力!
“小心靠近查探。”林昊沉声道。四人立刻收敛气息,由苏星河引路,沿着潭边,悄无声息地向那波动源头潜行。
寒潭边崎岖难行,布满了滑腻的冰层和锋利的玄冰碎片。空气中弥漫的寒意越来越重,甚至连仙元的运转都受到了一丝影响。前行约数里,在一处隐蔽的冰窟下方,苏星河停了下来。
冰窟入口被几块巨大的玄冰遮挡,若非仔细探查极难发现。窟内,残留着淡淡的、几乎微不可查的水系仙元波动,以及一个极其隐秘的、由水纹构成的特殊符号——正是磐石盟内部使用的联络暗号!
“是影舞留下的!”妙手真人肯定道,“她果然安全抵达了此处,并留下了标记指引方向。”
林昊仔细感知那符号,符号指向寒潭的另一个方向,并附带了一个简单的距离信息:“顺流三百里,冰崖暗穴。”
“顺流?”岩罡疑惑地看向死寂的寒潭,“这潭水看似平静,哪有流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林昊却目光一凝,蹲下身,仔细感知潭面。在推演之足的敏锐感知下,他察觉到,这看似静止的潭水,其实在以一种极其缓慢、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,向着某个方向流动!这种流动并非水流,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……阴寒之气的定向移动!
“这寒潭的‘流’,并非水流,而是‘寒流’或者说‘寂灭之息’的流向!”林昊站起身,指向影舞标记的方向,“是这边。我们走。”
确定了方向,四人再次启程,沿着寒潭边缘,逆着那微不可查的“寒流”方向前行。路途依旧艰难,阴寒之气无孔不入,需要持续消耗仙元抵御。沿途,他们又发现了几个影舞留下的隐秘标记,确认了路线的正确性。
途中,林昊也时刻不忘通过令牌尝试感应外界,并让岩罡留意地脉变化。渐渐地,他发现令牌对某个方向的感应微乎其微地增强了一丝,而岩罡也感知到地脉中的阴寒之气在逐渐减弱,似乎正在接近这片寒潭区域的边缘。
“我们快出去了。”林昊判断道。
果然,在艰难行进了近三百里后,前方的景象发生了变化。寒潭到了尽头,潭水汇入一条地下暗河,暗河的水虽然依旧冰冷,但已有了明显的流动感,且蕴含的阴寒死寂之气大减,开始出现正常的水灵气息。暗河一侧,是高耸的、布满孔洞的冰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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