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平和清冷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清晰地在任天齐耳畔响起,仿佛说话之人就站在身边。那目光更是如同实质,将他藏身之处完全洞穿,再无丝毫隐秘可言。
任天齐心脏猛地一缩,浑身肌肉瞬间绷紧!暴露了!而且对方一语道破了他怀中兽皮笔记的异动与名称——“星谶”!
这白衣人是谁?!此地怎会有人识得此物?!
瞬息之间,无数念头闪过脑海。逃?以他如今状态,在此等人物面前恐怕只是徒劳。战?更是无异于以卵击石。对方似乎并无立刻动手的迹象……
电光火石间,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警惕,缓缓从藤蔓之后走了出来。步履蹒跚,脸色苍白,却尽量保持着镇定,目光坦然迎向那白衣人。
白衣人依旧站在原地,手持木瓢,神情淡然,仿佛只是招呼一位不期而至的寻常客人。他上下打量了任天齐一眼,目光在其破损衣袍、周身血迹以及那难以掩饰的重伤气息上停留一瞬,微微颔首:“伤得不轻。能逃过外面那些污秽之徒的追杀,借寂灭假死之法遁入此地,倒也有几分机变和韧劲。”
他语气平淡,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却让任天齐心中再掀波澜。对方连他方才使用的遁法都一眼看穿!
“晚辈任天齐,遭仇家追杀,误入前辈清修之地,实属无奈,还请前辈见谅。”任天齐拱手行礼,声音沙哑,礼节却丝毫不缺。在此等人物面前,任何隐瞒和狡诈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,不如坦然相对。
白衣人未置可否,目光落在他怀中。那里,兽皮笔记的颤动已然平息,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的、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波动。
“星谶既择你为主,便是你的缘法,何来误入之说。”白衣人淡淡道,转身走向寒潭边的一块光滑青石,“过来坐吧。你伤势若再拖延,道基崩毁,纵有星谶也回天乏术。”
任天齐略一迟疑,还是依言走了过去,在青石上坐下。近距离下,更能感受到白衣人身上那股深邃如渊、却又内敛平和的气息,仿佛与这片天地,与那寒潭、那奇树融为一体,亘古如此。
白衣人将木瓢放入潭中,舀起半瓢清澈冰冷的潭水,并未递给任天齐,而是伸出另一只手,指尖在那灰白色的奇树叶片上轻轻一拂。几片晶莹的叶子悄然落下,飘入瓢中,遇水即化,将潭水染成一种淡淡的、散发着沁人心脾异香的灰白之色。
“喝了它。”白衣人将木瓢递过来。
任天齐接过木瓢,略一感应,只觉水中蕴含着一股精纯至极、却又冰冷异常的魂力,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道韵,对他受损的神魂和经脉有着莫大好处。不再犹豫,仰头将瓢中水一饮而尽。
冰凉的液体入腹,瞬间化作无数道细流散向四肢百骸,所过之处,剧痛迅速消减,焦灼的经脉如同被冰泉洗涤,变得舒爽通透。更神奇的是,他那黯淡的神魂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流,变得凝实了许多,连意识都清明了不少。
效果竟比药王鼎的本源药力更为显着直接!
“多谢前辈赐药!”任天齐心中震惊,连忙道谢。此等灵物,绝非寻常。
“不过是几片‘寂魂树’的叶子罢了,对此地之外的人,效果尚可。”白衣人语气依旧平淡,仿佛只是给人喝了碗寻常茶水。他目光再次投向任天齐,“你既得星谶认可,又身负混沌初火之种,更携‘归墟之灯’而至……看来,外面那片天,又要乱了。”
任天齐心中剧震!混沌初火!归墟之灯!对方竟然全都知道!甚至连他丹田内那点微末火种的根底都一清二楚!
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?!
他强忍着心中骇然,深吸一口气,问道:“敢问前辈尊姓大名?与此灯、此卷……又有何渊源?”
白衣人默然片刻,抬眼望向谷顶那片被山峦切割出的狭窄天空,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,缓缓道:“名号早已忘却。你若非要称呼,便叫我‘守墓人’吧。”
守墓人?为谁守墓?守的又是何墓?
不等任天齐细想,白衣人——守墓人继续道:“至于渊源……你所持‘星谶’,乃故友遗作,记录星路,推演天机,本是为了寻找一线生机而留。而‘归墟之灯’……亦是故友执掌的‘钥匙’之一。”
故友?遗作?钥匙?
信息量巨大,任天齐只觉脑海中迷雾重重,却又仿佛抓住了一丝光亮。
“前辈的故友……莫非是……”他想起流沙葬坑下的凰巡天卫首领,想起那暗金薄片,想起“奉诏”、“寻源火之踪”等字样。
守墓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微微摇头:“非你所想那人。那位‘凰巡卫统领’,不过是后世秉承遗志的追寻者之一。我所言故友,乃是星谶的撰写者,亦是三灯最初的……铸造者之一。”
铸造者?!任天齐呼吸一窒!这三盏灯的来历,竟然如此古老?!
“他……他们为何要铸造此灯?”任天齐声音干涩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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