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甲的蓝光被黑色漩涡撞得“滋滋”响,像是烧红的铁碰到冷水,那层护罩上已经裂开了好几道细缝,灰色的雾气顺着缝往里钻,落在项尘手背上,凉得像冰,还带着股蚀骨的寒意——这是混沌界边缘的煞气,比之前遇到的怨灵还要难缠,沾到玄气就会像蚂蟥似的往骨子里吸。
“项尘……别硬撑……”项少龙靠在他肩上,声音虚得像风中的棉线,身上的白光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,染血的盔甲蹭在项尘玄甲上,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,“前面……往左拐……有个空间褶皱……能避开漩涡……”
项尘咬着牙,把最后半颗玄气丹塞进项少龙嘴里,自己则攥紧玄铁枪,枪杆上的龙纹被他的体温焐得微微发烫,枪尖的红芒忽明忽暗,像是在跟他一起咬牙坚持:“前辈,撑住!我还没带你喝邯郸的女儿红,没让你尝小五他娘做的酱牛肉,不能在这儿停下!”
他顺着项少龙指的方向往左拐,刚迈出两步,头顶突然传来“哗啦”一声——无数漆黑的时空碎片像暴雨似的砸下来,那些碎片边缘泛着紫电,看起来比刀片还锋利,之前在乱流里被划到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这会儿要是被砸中,恐怕玄甲都得被戳穿。
“破邪盒!”项尘脑子里突然蹦出小林的话,赶紧腾出一只手摸向怀里,铜盒的温度还在,打开盖子,剩下的两张符纸还安安稳稳躺在里面。他用牙咬开手指,滴了滴龙血在符纸上——之前跟怨灵斗的时候,他发现龙血能让符纸的威力翻倍,这会儿也顾不上心疼,玄气一催,符纸“腾”地就燃了起来。
蓝色的火焰这次没变成光盾,反而顺着玄铁枪往上爬,缠在枪尖上,变成了一把半人高的火刃。项尘挥枪往上一挑,“嗤啦”一声,那些时空碎片碰到火刃就像雪遇到太阳,瞬间化得无影无踪,连点灰都没剩下。
“好小子……龙血配墨家符纸……有点意思……”项少龙靠在他背上,轻轻笑了声,声音里终于多了点力气,“当年我跟墨渊兄……也试过这么搭配……可惜那时候没龙血……”
提到墨渊,项尘心里一紧,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。墨渊留下的墨玉还贴在胸口,这会儿突然发热,绿光顺着他的胳膊流进玄铁枪里,火刃的颜色又深了几分,连周围的灰色雾气都被逼退了半尺——像是墨渊在天上看着他,在帮他一起护着项少龙。
“墨渊大哥肯定在等着咱们回去。”项尘声音有点哑,却透着股倔劲儿,“他还没看到逆时盟覆灭,还没跟咱们一起守邯郸,咱们都得活着回去。”
说话间,他们已经走到了项少龙说的空间褶皱前。那地方看起来跟周围的灰色雾气没两样,可仔细看,能发现有一道细得像头发丝的白光在里面闪,像是布料上的线头。项尘刚想往里走,项少龙突然拉住他:“等等……里面有煞气凝结的影子……是逆时盟的人留下的……”
话音刚落,那道空间褶皱里突然窜出三个黑色的影子,没有脸,只有一双双红色的眼睛,手里还拿着跟逆时盟喽啰一样的黑刀,朝着他们砍过来。项尘赶紧把项少龙往身后一护,玄铁枪横扫过去,火刃“呼”地扫过,影子被劈成两半,可刚落地又合在了一起,反而变得更大了。
“是煞气聚的……砍不死……得用符纸的光……”项少龙急声道,他想抬手帮忙,可刚一运气,就咳嗽起来,嘴角溢出一丝血。
项尘心里一急,突然想起小林说的“破邪盒里的符纸能驱散邪祟”,他赶紧把最后一张符纸掏出来,这次没点燃,而是直接往玄铁枪上一贴——符纸碰到枪尖的火刃,瞬间化作一道蓝光,像水一样泼在那些影子身上。
“滋——”
蓝光一碰到影子,就发出跟烫油似的声音,那些影子挣扎着,红色的眼睛里冒出黑烟,没一会儿就化成了一滩黑水,渗进灰色的地面里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周围的雾气也淡了些,空间褶皱里的白光变得更亮了。
“走!”项尘扶住项少龙,一脚迈进空间褶皱里。刚进去,就感觉身体像是穿过了一层薄纱,之前的狂暴感突然消失了,周围的灰色雾气变得很淡,甚至能看到远处的轮廓——这里没有天,没有地,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灰,连声音都传不出去,说话的时候,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被吞进了棉花里,闷得慌。
“这里就是……混沌界的边缘……”项少龙喘了口气,靠在项尘身上,慢慢直起身子,“没有时间……没有空间……在这里待久了……连自己是谁都会忘……”
项尘环顾四周,心里有点发毛。他试着往前走了两步,脚步声完全听不见,脚下的灰色地面像是软的,踩上去会陷下去一点,然后又弹回来,跟踩在棉花上似的。他掏出玄铁枪,放在地上,枪尖的红芒这会儿变得很暗,只有一点微弱的光在闪,像是快没电的灯笼。
“前辈,你再撑撑,我用枪魂感应你的气息。”项尘蹲下来,双手握住玄铁枪,闭上眼睛,按照墨渊教他的方法,把玄气往枪魂里输——玄铁枪有灵,之前在邯郸的时候,能感应到百里外的怨灵,现在项少龙就在附近,肯定能感应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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