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谷深处的腥风与地脉果的预警
山洞外的阳光已经偏西,斜斜地照进谷中,把满地兽骨染成了暗金色。项尘把玄铁枪扛在肩上,指尖捏着枚刚改装好的断龙钉——钉身缠满了泛着淡紫色的麻藤草,毒棘草的汁液顺着藤条纹路渗进去,在阳光下能看见细微的光粒。禾苗跟在他身后,竹篓里多了个新采的“醒神草”,草叶捏在手里能闻到清苦的香气,据说能驱散巫域里的迷魂瘴。
“项大哥,你走慢点儿!”禾苗小跑两步追上他,伸手拽了拽他的披风下摆,“这万兽谷深处邪乎得很,刚才我埋的地脉果,烫得比上次石刺兽来的时候还厉害!”
项尘停下脚步,回头看她。小姑娘额头上沾着草屑,藤甲上的铜片被风吹得叮响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野果——刚才在山洞里休息时,她硬塞给他半块,说这果子能补玄气。他顺着禾苗指的方向看去,路边土里埋着的地脉果果然鼓了起来,表皮泛着淡淡的红,像块烧烫的小石头。
“是比之前烫。”项尘蹲下来,指尖刚碰到地脉果,就感觉一股热意顺着指尖往上窜,“说明前面的东西,比石刺兽还厉害。”
他把地脉果挖出来,用布擦了擦,递给禾苗:“你把这个揣兜里,要是再烫得厉害,就赶紧告诉我。”又摸了摸怀里的传讯符,符纸还是凉的——族长说过,只要符纸发烫,就说明青禾族那边有危险,现在没动静,至少族里暂时安全。
两人继续往里走,周围的树越来越密,阳光很难透进来,空气里的味道也变了——不再是之前的腐臭味,而是多了股淡淡的腥气,像刚杀过生的血味,混着泥土的潮气,吸进鼻子里让人发闷。
“项大哥,你闻这味儿!”禾苗捂住鼻子,声音闷闷的,“比之前的腐骨瘴潭还冲!不会是有什么大巫兽在前面杀生吧?”
项尘没说话,只是把玄铁枪从肩上拿下来,握在手里。他的听力比禾苗好,能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“咔嚓咔嚓”的声音,像是某种东西在啃骨头,声音沉闷又响亮,隔着十几棵树都能听清。
“别说话,跟紧我。”项尘压低声音,拉着禾苗躲到一棵粗树后面,慢慢探出头往前看。
前面是片突然开阔的空地,空地中央没有树,只有满地的碎骨——有巫兽的,也有人的,有的骨头还带着新鲜的血肉,苍蝇嗡嗡地围着转。而空地正中间,蹲坐着一头巨大的黑虎,足足有三丈高,比之前他们见过的裂山熊还大一圈。
那黑虎的毛像是泼了墨的黑缎子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油亮的光,每根毛都有手指粗,风一吹就炸起来,像钢针似的。它的额头正中央,有一块土黄色的符文,符文泛着淡淡的光,像是刻在骨头里的,随着它的呼吸一起一伏。最吓人的是它周身环绕的土石之气,淡土黄色的雾气裹着它的身体,落在地上的碎骨碰到雾气,瞬间就变成了粉末。
此刻,那黑虎正低着头,啃食着一具巨大的巫兽尸体——看尸体的形状,像是头成年的“铁甲犀”,犀牛皮比钢板还硬,可在黑虎嘴里,却跟啃饼干似的,“咔嚓”一口就咬下一大块肉,黑色的血顺着它的嘴角往下滴,落在地上的石头上,石头瞬间就被腐蚀出小坑。
“巫……巫虎王!”禾苗躲在树后面,声音发颤,紧紧抓住项尘的胳膊,“是巫虎王!我阿爹说过,巫虎王是万兽谷的霸主,三阶巅峰巫兽,能操控土石,比裂山熊厉害十倍!它怎么会在这里?”
项尘的心跳也快了几分。他之前听族长说过巫虎王的传说,说这巫兽活了上百年,在万兽谷里杀过的修士和巫兽不计其数,青禾族的好几任猎手,都是死在它手里。可他没想到,巫虎王竟然这么大,光是那爪子,就有他的玄铁枪枪杆粗,要是被拍一下,恐怕骨头都得碎成渣。
“它好像在吃铁甲犀的内丹。”项尘眯起眼睛,看见巫虎王的爪子在铁甲犀的肚子里掏着什么,很快掏出一颗拳头大的土黄色珠子,珠子泛着光,正是铁甲犀的内丹——三阶巫兽的内丹,能用来练玄气,也能用来增强巫力,很珍贵。
巫虎王把内丹放进嘴里,嚼了两下,喉咙动了动咽下去,额头的符文瞬间亮了几分,周身的土石之气也更浓了。它抬起头,朝着天空吼了一声,声音震得周围的树都在晃,树叶“哗哗”往下掉。
就在这时,巫虎王的目光突然转向项尘和禾苗躲着的树——它发现他们了!
二、巨石碾压与枪魂破岩的交锋
“吼!”
巫虎王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,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杀意。它的前爪猛地一拍地面,地面瞬间裂开一道大缝,一块磨盘大的巨石从地里翻出来,被它的爪子一掀,朝着项尘和禾苗的方向砸过来!
“快跑!”项尘一把推开禾苗,自己也往旁边扑过去。刚扑到地上,就听见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巨石砸在他们刚才躲着的树上,树干瞬间被砸断,断树带着碎石朝着周围飞散,项尘赶紧用玄铁枪挡住头顶的碎石,碎石砸在枪杆上,发出“当当”的响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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