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晶的金光还在指尖萦绕,项尘却觉得左臂像是被塞进了冰窟里——从肩膀往下,先是麻痹感顺着血管爬,爬过手肘时,突然变成了针扎似的疼,每一次心跳,都带着一阵钻心的痛,疼得他指节发白,连握着时光晶的手都开始发抖。
“该死的逆时毒素……”他咬着牙靠在石门上,后背刚贴上冰凉的石面,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。方才被血影划中的后背伤口还在渗血,此刻和左臂的疼搅在一起,像是有两把刀在同时剜他的肉。他低头看向左臂,原本青黑色的毒素已经爬过了手肘,离手腕只剩下两寸,皮肤下的血管像黑色的藤蔓,缠得他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。
玄气在体内运转得越来越滞涩,像是在泥泞里走路。刚才吸收时光晶时涌上来的暖流,此刻被毒素压得节节败退,连护在心脉的那层玄气都开始晃悠,稍微一动,就觉得胸口发闷,差点喘不上气。
“不能坐以待毙。”项尘深吸一口气,强撑着身体滑坐到地上,后背依旧抵着石门,这样至少不用担心背后偷袭。他把时光晶塞进怀里,用布条牢牢裹住——这玩意儿是逆时盟的目标,绝不能丢。做完这些,他双手结印,指尖泛着淡淡的翠绿,那是自然玄气的颜色。
“嗡——”
翠绿玄气顺着经脉缓缓流向左臂,刚碰到那些黑色毒素,项尘就疼得浑身一颤,额头上的冷汗“唰”地冒了出来,滴在地上,砸出小小的湿痕。玄气像是撞在了烧红的铁板上,每往前推进一寸,就有一阵灼热的疼从经脉里窜出来,疼得他牙关紧咬,连太阳穴都突突地跳。
他能清晰地“看到”体内的景象——翠绿的玄气像一条细流,试图冲开黑色毒素织成的网,可那些毒素却像活的一样,玄气刚靠近,就立刻缠上来,把翠绿的光一点点吞噬,只剩下零星的光点在挣扎。每吞噬一点玄气,毒素就壮大一分,往肩膀的方向又爬近一点。
“这毒素怎么这么顽固?”项尘心里暗骂。上次在漠北,他见过队友中逆时毒素,虽然凶险,可也没这么难逼——难道这次血影用的是加强版的毒素?
雾气还在周围翻滚,比刚才更浓了些,能见度不足两丈。夜明珠的绿光透过雾气洒下来,把周围的石柱照得影影绰绰,像立在雾里的鬼影。项尘一边逼毒,一边用余光扫着四周,耳朵竖得老高——他知道,刚才那个黑影还没走。
果然,没过多久,他就听见左侧的雾气里传来一阵细微的“沙沙”声。不是风吹的动静,是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,很轻,若不是这地宫里太静,根本听不见。项尘的后背瞬间绷紧,结印的手却不敢动——玄气一旦中断,毒素肯定会趁机反扑,到时候别说反击,能不能保住心脉都难说。
他眯起眼,试图看穿雾气。刚才吸收时光晶时,双目里残留的金光还没完全散去,雾气在他眼里变成了半透明的淡蓝色,能隐约看到里面玄气流动的轨迹。很快,一道极淡的黑色轨迹出现在左侧的雾里,正慢慢地朝着他移动,轨迹的末端泛着寒光,显然是握着兵器。
“又是逆时盟的人?还是血影的同伙?”项尘心里犯嘀咕。这黑影的玄气轨迹比血影更淡,显然隐身术更厉害,而且移动时几乎没有玄气波动,比猫还轻,一看就是个老手。
黑影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,雾气里只剩下一道模糊的轮廓,看不清身形,也听不到呼吸声。项尘能感觉到,那道轮廓正盯着他,像毒蛇盯着猎物,眼神里的杀意顺着雾气飘过来,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他不敢分心,继续催动玄气往左臂冲。翠绿的玄气这次凝聚得更浓,像一根细针,猛地扎进黑色毒素里。“嗤——”像是水浇在火上的声音,虽然听不见,可项尘能感觉到毒素在剧烈反抗,左臂的疼瞬间翻了倍,疼得他浑身肌肉都在抽搐,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,滴进衣领里,凉得他打了个寒颤。
“再坚持一下……只要把毒素逼到手腕,就能用玄气把它逼出去……”项尘咬着牙,舌尖都快被咬破了。玄气一点点往前推进,黑色毒素被压得往后退了半寸,可就在这时,那道黑影突然动了!
黑色轨迹猛地朝着他的右侧绕过来,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,手里的兵器泛着冷光,直刺他的腰侧——那里是他的软肋,而且离左臂的伤口很近,一旦被刺中,玄气肯定会大乱。
“想趁虚而入?”项尘心里一紧,想都没想,右手猛地往腰间一摸,抓住了那柄备用的短刀,朝着右侧的雾气挥过去。“叮!”短刀和对方的兵器撞在一起,火星在雾里闪了一下,项尘只觉得手腕一麻,短刀差点脱手——对方的力道比他想象中大多了!
就是这一下分心,体内的玄气瞬间乱了。原本被压回去的黑色毒素像是疯了一样,猛地往肩膀窜,瞬间爬过了肩头,离心脉只剩下一寸!项尘只觉得胸口一闷,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,“噗”地吐出一口黑血,血落在地上,很快就被雾气裹住,散发出淡淡的腥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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