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水龟沉进水里的涟漪还没散,项尘靠在石台边,指节捏着玄铁剑的剑柄,指腹还能摸到刚才劈碎水晶球时蹭上的晶屑——凉丝丝的,混着掌心的汗,在剑柄上留下道湿痕。刚松的那口气还没顺到底,突然听见水道两侧的石壁传来“咔嗒、咔嗒”的轻响,像有什么东西在石头里磨,不是地宫塌陷的动静,是机关转动的细响,带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道。
“谁?”项尘猛地直起身,玄铁剑横在身前,时光晶的金光顺着手腕往剑刃爬,在刃口凝出层淡金的光。目光扫过两侧的石壁——之前没注意,石壁上刻着的星图纹路里,藏着几道极细的缝,刚才星图亮的时候被蓝光盖了,现在暗下来,那些缝正慢慢撑开,露出黑漆漆的洞口,像石壁睁开了眼睛。
第一个人影从左边的洞口钻出来时,项尘还以为是又冒出来的兵马俑,可再一看,不是青铜甲胄,是灰扑扑的长袍,布料粗糙,贴在身上,像蒙了层土。那人手里握着根半人高的法杖,杖身是黑木做的,顶端嵌着块鸽子蛋大的黑色晶石,晶石里裹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,一出来,周围的水属性玄气就跟着晃了晃,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。
紧接着,洞口里接二连三地钻出人影,左边五个,右边七个,加起来十二个人,全是灰色长袍,手里都握着同款法杖,黑晶石的光凑在一起,在水道里织出片淡淡的黑雾,把星图残留的蓝光都压暗了几分。他们站成两排,贴着石壁,把项尘往石台和水道中间的空地逼,脚步踩在石板上,轻得像猫,显然是练过敛息的功夫。
“终于出来了?我还以为要等多久。”为首的教徒往前迈了一步,他的长袍领口绣着道黑色的纹路,像条小蛇,比其他人的精致些,应该是领头的。他的脸藏在长袍的阴影里,只能看见下巴上的胡茬,声音又哑又冷,像磨过石头的铁片,“血影大人早就料到你会闯过天河阵,特意让我们在这候着——想往前走?先过了我们这关再说。”
项尘挑了挑眉,握着玄铁剑的手紧了紧:“血影?他都自身难保了,还能给你们传信?”心里却咯噔一下——血影明明被自己用激光枪杀了,怎么还能传信?难道当时没彻底死透?还是逆时盟早就安排好了,不管血影死活,都要在这拦他?
“血影大人的事,轮不到你个小辈置喙!”领头教徒的声音沉了下去,手里的法杖往石板上一拄,“咚”的一声,黑晶石瞬间亮了三分,黑雾更浓了,“我们只知道,今天要把你留在这里,让你跟那些兵马俑、玄水龟一样,变成天河阵的养料!”
话音刚落,十二名教徒同时举起法杖,黑晶石的光聚在一起,像团滚动的黑烟,往水面上飘去。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“哗啦”一声,比之前玄水龟在的时候还凶,浪头直接掀到半人高,泛着淡淡的黑光——不是之前的水属性玄气,是逆时盟的阴属性玄气,两种玄气混在一起,水浪看起来又黑又蓝,像染了墨的洪水。
“小心了!”领头教徒低喝一声,法杖往前一挥。水面上的浪头突然炸开,分成十几道水桶粗的水柱,比之前天河阵的水柱粗一倍,裹着黑雾,直往项尘身上砸。水柱还没到跟前,项尘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凉——阴属性玄气裹着水,沾到皮肤怕是会直接冻住玄脉!
他赶紧往旁边跳,玄铁剑在身前舞出个剑花,挡住一道漏网的小水柱。“砰”的一声,水柱打在剑刃上,竟顺着剑刃往他的手腕爬,像条小黑蛇,项尘赶紧调动时光晶的金光,往手腕涌去,“嗤”的一声,黑雾被金光烧得冒烟,水柱也散成了水花。
“这水还带阴毒?”项尘心里暗骂。刚站稳,就看见水面下冒出来密密麻麻的水蛇——不是之前的淡蓝色,是黑蓝色,蛇身上裹着黑雾,吐出来的信子都是黑色的,比之前的水蛇快了一倍,转眼就爬满了石板,往他的脚踝缠过来。
他用玄铁剑往下劈,剑刃碰到水蛇,却没像之前那样直接劈散——黑蓝色的水蛇竟能挡住玄铁剑的力道,剑刃只是把蛇身劈成两半,可两半蛇身又很快聚在一起,变成两条小一点的水蛇,反而更难对付了。
“普通的剑没用!”项尘心里清楚。之前对付水蛇靠断匕的毒素,可现在水蛇裹着阴毒,断匕的逆时毒素怕是会跟它起反应,反而更麻烦。他摸向怀里的激光机关,手指刚碰到玄铁短筒,就感觉后背一凉——一道水柱悄无声息地绕到身后,带着黑雾,直砸他的后心!
项尘猛地往前扑,脸颊擦着石板的青苔滑过去,水柱“砰”的一声砸在他刚才站着的石台侧面,石台被砸出个凹痕,黑雾顺着凹痕往里渗,石头竟开始慢慢变黑,像是被腐蚀了!
“躲得倒是快!”领头教徒冷笑一声,法杖又挥了挥。水面上的水蛇突然全停了下来,接着往中间聚,竟缠成了一条十几丈长的大水蟒,黑蓝色的蛇身裹着黑雾,眼睛是两颗红色的光点,张开嘴,露出满是尖牙的蛇口,朝着项尘猛地扑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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