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铁城墙的开启机关藏在城西密室最深处,密室四壁嵌着泛着冷光的玄铁砖,砖缝里还残留着上古符文的微光。王长老捧着泛黄的羊皮图纸,手指在密密麻麻的符文上滑动,声音带着几分急促:“将军您看,这三处是阵法核心,必须三人同时注入魔法能量,而且得是金、土、水三系能量相互呼应,少一个都激活不了。”将军凑在图纸前,眉头紧锁,时不时点头,指尖在砖墙上敲打着,计算着调配人手的方案。
叶天站在密室门口,目光却穿透厚重的石门,落在城墙下忙碌的人群中。他看得见头发花白的老人,拄着开裂的木拐杖,颤巍巍地把仅有的几件旧衣物塞进布包,包角磨得发亮,显然用了大半辈子;看得见抱着孩子的妇人,孩子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,小脸憋得通红,妇人一边用粗糙的手掌拍着孩子后背,一边四处张望,眼神里满是惶恐,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危险扑来;还看得见年轻的汉子们,挽着袖子,露出结实的胳膊,帮士兵们扛着沉重的拒马和滚石,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,浸湿了灰扑扑的衣衫,却没人喊累——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对未知的恐惧,却又藏着一丝对生的渴望。
叶天心里清楚,圣典只剩三天,他必须尽快动身,可临行前,有件事像块石头压在他心头,让他始终放心不下。他悄悄退到密室外侧的拐角处,这里刚好能避开众人的视线,只有呼啸的风卷着沙尘掠过,打在玄铁墙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像是谁在暗处低语。
没过多久,小雨和冰瑶就跟着走了过来。小雨胳膊上的绷带又渗了些血,原本白色的纱布晕开一小片暗红,她却浑然不觉,只是紧紧攥着衣角;冰瑶眼底的红血丝比之前更重了,显然这几天几乎没合眼,连鬓边的碎发都沾着灰尘。
叶天看着两人疲惫的模样,喉结动了动,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:“我走之后,玄铁城墙的防线就靠你们多费心。士兵们连日作战,都快撑不住了,要是有情况,别硬扛,先保百姓撤离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突然变得凌厉,像淬了寒冰的刀,直直盯着两人,“还有一件事,你们一定要记死——赵三,必须帮我杀掉他。”
这三个字说得又重又狠,每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决绝,仿佛要把对赵三的恨意都咬碎在牙缝里。“他不仅知道我潜入黑教廷的目的,还握着‘噬魂印记’的控制权。”叶天的手指微微攥紧,指节泛白,“只要他活着,我在圣典上就处处受制,他要是察觉到不对劲,随便动个念头,‘噬魂印记’发作,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,甚至可能连累你们——他知道镇北关的情况,要是把这里的防御漏洞告诉冷爵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他想起之前被监视的场景,眼神更冷了:“而且此人手段阴狠,之前派去盯着我的两个手下,下手就是杀招,一点余地都不留。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,早晚会反噬我们。你们找机会动手,别跟他硬碰硬,他擅长黑暗魔法,你们可以用审判会的净化符文克制他,要是实在没把握,等我回来也行,但千万别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。”
小雨连忙攥住叶天的手,她的指尖冰凉,却握得极紧,像是怕一松手叶天就会消失:“你放心,我和冰瑶姐肯定想办法。我们已经跟审判会的法师借了净化卷轴,只要赵三敢离开黑教廷据点,我们就找机会伏击他。等你从圣典回来,我们一定把他的人头给你带来,让他再也没法用‘噬魂印记’要挟你。”她说着,眼眶就红了,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,只是用力眨了眨眼,“你自己更要小心,冷爵那么狡猾,说不定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你,要是遇到危险,别硬撑,我们之前约定的信号还记得吧?只要你激活信号,我们就算拼了命,也会想办法支援你。”
冰瑶也跟着点头,声音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:“我们会把赵三的动向盯得死死的,他每天见了谁、去了哪里,我们都会摸清。而且百姓撤离的事,我们也会安排好,每支队伍都配两个法师和十个士兵,确保不会出岔子。你在圣典那边,只管专心对付冷爵,这边有我们,绝不会让你分心。”
叶天看着两人认真的模样,心里涌起一阵暖意,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。他抬手揉了揉小雨的头发,指尖触到她额前的碎发,带着淡淡的灰尘,却很柔软:“好,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。”又拍了拍冰瑶的肩膀,语气软了些,“百姓撤离路上辛苦你们了,要是遇到粮草不够的情况,就去云岚城的粮仓调,我已经跟那边的守将打过招呼了,一定要确保每个人都能安全到云岚城,别落下一个人。”
说罢,叶天最后看了一眼镇北关的方向——城墙下的百姓已经开始分批撤离,第一支队伍的旗帜已经扬起,士兵们正护着老弱妇孺往山道走,阳光透过灰蒙蒙的云层,洒在他们身上,却没带来多少暖意。这是他要守护的地方,是无数人的家,绝不能让冥界大军毁了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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