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及开罗国际机场的午后,阳光像熔化的金箔,泼洒在米白色的航站楼穹顶上,金属框架反射出刺眼的光,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投下菱形的光斑,光斑随着云层流动轻轻晃动,像一群跃动的金蝴蝶。热浪裹着干燥的沙尘气息从敞开的玻璃门涌入大厅,带着沙漠特有的灼热感,空调出风口吹出的凉意刚触到皮肤,就被瞬间蒸腾的热气吞没,只在脖颈处留下短暂的清爽。
叶天推着行李车走在最前面,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胸口,露出里面浅灰色速干T恤,衣料已被后背细密的汗珠浸得微微发潮,贴在皮肤上,带来一丝黏腻的不适感。他手腕上的战术手表显示着当地时间13:27,温度高达38℃,屏幕角落还跳动着“沙尘预警”的小字——这是埃及午后最常见的天气,干燥、炎热,偶尔会有沙尘席卷而来,却没人料到,一场远超沙尘的恐怖正悄然逼近,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,等待着致命一击。
他时不时回头看身后的几人,目光扫过冰瑶时,下意识放慢了脚步。冰瑶穿着一条浅卡其色亚麻长裙,裙摆垂到脚踝,布料被风轻轻吹起时,能看到裙侧绣着的细小沙漠植物图案——骆驼刺、沙棘,针脚细密,是她出发前特意让裁缝加上的。她手里捧着一本翻旧的《埃及考古笔记》,书页边缘泛着淡淡的磨损痕迹,书脊处用透明胶带小心翼翼地贴着,还别着一张小小的金字塔书签,那是上次去博物馆时小雨用彩纸折的,虽然边缘有些卷翘,却被她珍藏了许久。阳光落在她微卷的发梢上,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,连走路的步伐都带着几分沉稳的书卷气,偶尔停下整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时,指尖划过书页的动作都格外轻柔,生怕弄坏了这本陪伴她多年的笔记。
小雨蹦蹦跳跳地跟在冰瑶身边,粉色短袖T恤上印着卡通金字塔图案,塔尖还缀着一颗小小的亮片,在阳光下闪闪烁烁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。牛仔短裤的裤脚卷到膝盖,露出两条晒得微微泛红的小腿,上面还沾着几点从机场花坛里蹭到的泥土,像不小心染上的褐色斑点。她手里攥着一支刚买的芒果味冰棒,包装袋被揉成小小的一团捏在另一只手里,冰棒顶端的芒果酱顺着木棍往下滴,她慌忙抬起手,用舌头快速舔了舔,结果蹭得嘴角沾了一圈黄色的酱渍,像长了一圈小小的胡须。
“冰瑶姐姐,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真正的金字塔呀?”她仰起头,眼睛亮晶晶的,像盛着两汪被阳光晒暖的泉水,睫毛上还沾着一点细小的汗珠,“是不是比书里画的还要大?能不能爬到塔尖上呀?我想摸一摸上面的石头,看看是不是和公园里的一样硬。”
冰瑶被她天真的话逗笑,伸手帮她把快要滑到鼻尖的刘海捋到一边,指尖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芒果酱,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朵易碎的小花,声音温和得像午后的风:“很快就能看到了,真正的金字塔比书里画的还要壮观,站在下面抬头看,会觉得自己像颗被风吹落的小石子一样小。不过可不能爬塔尖哦,那是几千年前的文物,得好好保护才行,要是爬坏了,以后就没人能看到这么神奇的建筑了。”
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又咬了一大口冰棒,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在灼热的午后带来一阵清爽,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,露出满足的笑容,嘴角还沾着一点冰棒的碎屑,像撒了一粒白砂糖。
柳茹走在最后,推着一个装满食材的行李箱——轮子在大理石地面上滚动,发出轻微的“咕噜”声,和大厅里的广播声、人群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。箱子里装着她特意从国内带来的中式调料,八角、桂皮、干辣椒,还有给大家准备的零食和常用药品,甚至连小雨爱喝的草莓味牛奶都装了满满两盒,用保温袋仔细裹着,生怕在炎热的天气里变质。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的防晒衬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手腕上细细的银镯子,镯子上刻着小小的莲花图案,花瓣纹路清晰,走路时镯子轻轻碰撞,发出“叮铃”的轻响,像风铃在微风中摇曳,清脆又悦耳。
她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三人,眼底满是欣慰,偶尔弯腰捡起小雨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发卡——那是一支粉色的小熊发卡,小熊的耳朵是毛茸茸的布料,上面还沾着一点冰棒的糖渍,黏糊糊的。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,小心翼翼地擦干净,又把小熊的耳朵整理平整,放进自己的口袋里,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有的珍宝。
就在众人准备走出航站楼,前往预约好的接送车辆时,航站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嘶吼——那声音不像任何已知的动物,带着一种金属被强行折断的刺耳感,还夹杂着类似昆虫翅膀快速振动的“嗡嗡”声,穿透厚厚的玻璃幕墙,在大厅里回荡,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拉扯金属,让人头皮发麻。
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,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正在办理手续的游客停下了动作,手里的护照悬在半空;机场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的手也顿住了,眉头紧紧皱起;连哭闹的小孩都吓得闭上了嘴,紧紧抱住大人的腿,眼睛里满是恐惧;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投向窗外,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安,互相交换着茫然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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