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选择题。" 米凡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沙发上,看着蓝德的姐姐把弟弟的奖状一张张从墙上取下来,"一,换狗头,能活,会说话,几年后脸能长回来;二,植物人,你们得喂他、擦身,直到他... 自然衰竭;三,没有三。"
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,像在倒数。蓝德的父亲忽然站起来,往墙角的化肥袋上啐了口痰:"换人头不行?"
米凡的指尖在膝盖上画了个圈:"法律不允许。而且... 换了人头,你们看着他,会觉得是你儿子,还是那个捐头的人?" 他抬头时,正好对上蓝德母亲的眼睛 —— 女人的瞳孔里映着墙上蓝德穿学士服的照片,照片里的青年笑得一脸灿烂。
"狗头... 会认我们吗?" 母亲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纸,轻轻一碰就碎了。
"狗比人忠诚。" 米凡忽然说。他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老黄狗,主人死了,那狗就在坟前守了三年,最后冻饿而死。"而且因微子运动态一致的话,他的记忆、性格,都不会变。他还是会记得你做的红烧肉太咸,记得姐姐偷藏他的游戏机。"
蓝德的姐姐忽然把奖状摔在桌上,相框玻璃裂开一道缝:"做!我弟弟活着总比躺着强!"
母亲的眼泪终于掉下来,砸在裂开的玻璃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。"他能... 叫我妈吗?"
米凡点头,指尖在手机上点开一个文件 —— 那是他模拟的 "因微子嫁接后语音恢复模型",曲线图像一条起伏的心电图。"三个月就能发出简单音节,一年后能说完整的话。" 他把手机递过去,屏幕的光映在女人泪湿的脸上,"他会叫你 ' 妈' 的,跟以前一样。"
离开时,蓝德的父亲塞给米凡一把花生。"地里新收的。" 男人的手粗糙得像砂纸,捏着米凡的手腕时,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,"你要是骗我们..."
"我不会骗一个种花生的人。" 米凡掰开他的手,把花生塞进兜里,"花生要晒够七天才能炒,你们等我消息的日子,也差不多这么长。"
三
葬礼那天,天阴得像块浸了水的灰布。
宇宙科学院的操场被几万人挤满,连教学楼的窗台都扒着人。黄社的遗像挂在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,黑框镶着,下面摆着两排白菊,风一吹,花瓣就簌簌往下掉。
米凡到的时候,人群忽然安静下来。他穿着一件黑色西装,是院长临时借给他的,袖口太长,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衬衫袖口。他的头发梳得很整齐,却在额前留了一绺不听话的碎发,像他这个人一样,总透着点格格不入。
"他还有脸来?" 人群里有人低声骂。
"听说他要公开复活计划..."
议论声像潮水,却在米凡走上主席台的瞬间退了下去。他站在黄社的遗像旁边,个子比遗像里的黄社还矮半头,却像一座突然出现在平原上的孤峰。
王平米院长先致辞。老人从口袋里掏出眼镜,擦了三次才戴上,声音抖得厉害:"黄社是个... 认死理的孩子。上次他跟我争 ' 射力与等分 ' 的关系,争到天黑,最后从兜里掏出个馒头,说 ' 老师,我饿了 '..." 台下有人抽鼻子,有人用袖子擦眼睛。
轮到米凡时,他站在麦克风前,半天没说话。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,露出里面别在腰上的铜量角器 —— 那是他特意带来的。
"没有刻度不成尺,没有两足不成规,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。" 他开口时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"这是黄社定律。"
台下忽然有人喊:"明明是你教他说的!"
米凡没回头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,翻开泛黄的纸页:"这是我去年三月的笔记," 他举起来,让前排的人能看清上面的日期和潦草的公式,"这里写着 ' 等分与射力是同一过程的两面 ',比黄社在辩论会上说这话早了七个月。" 他把笔记本合上,"但科学讲 ' 优先发表权 ',就像第一个把苹果砸在牛顿头上的,才配被写进历史。"
他的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,忽然落在黄社父母的方向。老人坐在第一排,黄社的母亲正用手帕捂着嘴,指缝里漏出压抑的哭声。
"我有罪。" 米凡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,像在忏悔,又像在宣告,"我不该用 ' 契约 ' 逼他。那天我劝过他,我说 ' 黄社,算了 ',他说 ' 米凡,你不懂什么是坚持 '..." 他忽然停下来,喉结动了动,"他推开蓝德的时候,我看见他眼里的光,比任何公式都亮。"
风更大了,吹得主席台上的白菊摇摇晃晃。米凡忽然提高声音,像在对整个宇宙喊话:"但我不会让他白死!我已经把他和蓝德放进 ' 再生冷冻仓 ',那是我设计的 ' 因微子保鲜盒 ',能让他们的 ' 核' 一直转下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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