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目光转向投影中那些正在分发食物的左单体人。几个孩童捧着从巨舰获取的压缩营养块，眼中满是敬畏与好奇。“你是说，我们应该引导他们，把对神的信仰，转化为对道德的追求？” 她想起地球历史上，宗教教义如何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社会伦理，“就像古埃及的玛特女神，既是真理之神，也是社会秩序的守护者？”
“没错。” 米凡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，“他们先前劫掠外宇宙人类做食材，就是因为没有这样的道德根脉。在他们的认知里，强者掠夺弱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，没有善恶之分。如果能通过信仰，让他们建立起‘尊重生命’‘互助友爱’的道德观念，才是真正帮助他们走向文明的正道。这和地球早期部落通过神话故事传递生存法则，本质上是一样的。”
苗苗轻轻笑了笑，长长的头发随着身体的动作微微晃动，在灯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。“我明白了。就像地球古代的图腾崇拜，最初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，但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对善良、勇敢等美德的追求。” 她看向米凡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敬佩，“博士之所以伟大，就在于总能从根源上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。就像你当年破解反物质坍缩悖论，也是从最基础的物理法则入手......”
米凡抬起头，目光落在苗苗的眼睛上。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注视过她了 —— 苗苗的眼睛很亮，像艾买尔星球夜晚的星星，里面藏着智慧与温柔。他能从这双眼睛里，看到对事业的执着，对伙伴的信任，还有那份深藏心底的善良，就像初见时她在实验室里专注调试粒子对撞机的模样。
苗苗被米凡看得有些不好意思，下意识地捂住嘴笑了一下，长长的头发在肩头甩了甩。“博士怎么这样看着我？”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，脸颊微微泛红，耳尖的通讯器指示灯随着心跳频率轻轻闪烁。
米凡回过神，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。“我只是在想，有你们这样的伙伴在身边，真好。” 他摊开双手，语气轻松地说道，“在多重宇宙里，我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，只要我愿意，我可以轻易杀了对我忠诚不二的贴身侍卫，霸占他美丽的妻子和儿子。做到这些，对我来说并不难。就像某些堕落的星际帝国统治者......”
苗苗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米凡的意思。她笑着问道：“那博士为什么不这么做呢？难道是因为害怕受到惩罚？” 她调出舰内安保系统，虚拟界面上显示着全舰 372 个监控视角。
“惩罚？” 米凡摇了摇头，眼神变得严肃起来，“在这个没有规则约束的多重宇宙里，能惩罚我的，只有我自己的内心。” 他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，“因为我心中有最高的道德标准，它像一道光，时刻提醒着我，什么该做，什么不该做。就像地球哲学家康德所说的‘心中的道德律’。”
“那博士的最高道德标准是什么呢？” 苗苗好奇地问道，目光紧紧地盯着米凡，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。她调出个人终端的加密日记，手指悬停在新建文档的界面。
米凡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，脑海中闪过舒美丽的笑容，闪过地球上家人的模样，还有那些为了理想而奋斗的伙伴们。“是母爱，是爱情，是对生命的尊重，是对责任的担当。” 他轻声说道，“这些情感，这些信念，才是支撑我一路走来的力量。就像母亲在我童年时，用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教会我分享的意义......”
苗苗静静地听着，眼眶微微有些湿润。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丈夫，想起那些在地球家园里等待着她的亲人。全息投影中的左单体人正在搭建新的祭坛，用从巨舰获取的金属废料铸造神像。“博士说得对，这些情感，才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。” 她看着米凡，认真地说道，“我知道博士对我很好，有时候我甚至会想，如果博士利用自己的实力强制要求我做些什么，我可能也会顺从。”
米凡有些惊讶地看着苗苗，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 他调出苗苗的人事档案，婚姻状况一栏里，丈夫和儿子的照片在虚拟界面上闪烁。
苗苗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，像是在回忆着什么。“因为父爱，因为我儿子。” 她轻声说道，“我儿子还小，他需要一个安全的成长环境。如果顺从博士能让他过得更好，我愿意这么做。但我知道，博士不会这么做，因为你心中的道德标准，不允许你伤害别人。就像你当年拒绝将实验数据卖给黑市商人......”
米凡看着苗苗眼中的坚定与温柔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他伸出手，轻轻拥抱了一下苗苗。这个拥抱很轻，却充满了理解与信任。指挥舱的通风系统送来淡淡的安神草香气，与苗苗发间的茉莉花香交织在一起。“谢谢你，苗苗。” 他轻声说道，“在地球上发生的那些不愉快，在艾买尔星球终于有了最完美的结果。有些东西，不仅能跨越时空，还能跨越心灵。就像人类对星辰的向往，从远古一直延续到现在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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