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童尔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离子脉冲枪,战术目镜自动弹出森林实时画面。全息投影里,数百棵千年古树正以诡异的慢动作倾斜,树冠如同垂死的巨鸟张开翅膀,根系抽出的灰白色光丝在暮色中交织成网。那些光丝每延伸一分,就有树皮剥落,露出内部腐烂的木质部。他后颈的植入芯片突然发烫 —— 这与三天前佬佬兰祭祀时,地核监测站记录的能量波动频率完全吻合。监测数据在他眼前疯狂跳动,显示着森林中异常的能量指数正在突破警戒线。
记忆如潮水漫过意识。七岁那年在家族祠堂,祖父布满皱纹的手掌抚过他头顶:"德邦拉家族的徽章,是用蓝顿星最纯净的月光铸造..." 那时的多帮多森林,月光穿透翡翠般的树冠,磷火蝶群在发光蕨类间穿梭,采集者的歌谣能传过三个山谷。而现在,监测塔的红色警报灯昼夜闪烁,连最耐旱的星芒草都在酸雨里腐烂。酸雨腐蚀着地面,发出刺鼻的气味,曾经清澈的溪流如今变成了黑色的毒水。
"将军!" 童童尔汗猛然挺直腰板,军靴踏在合金地板上发出脆响。右拳重重捶在心口时,他听见老可将军护甲下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—— 那是长期吸入污染空气导致的金属肺病变。"德邦拉家族的纹章早已锈在历史长河里,突安皇帝远征地球舰队失联三百天,如今蓝顿星由达尔文皇帝的星环要塞统治。" 他故意将枪口转向地面,让能量充能的蓝光映亮士兵们苍白的脸,"向新政权宣誓效忠,至少能分到净化过的空气配额。" 蓝光在士兵们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,照亮了他们眼中的犹豫和恐惧。
老可将军的义肢突然发出液压装置过载的嗡鸣,他扯下头盔,露出半张机械义眼闪烁红光的脸。机械义眼不断扫描着周围的环境,发出细微的电流声。"看看你们的战甲编号!"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指向士兵,"37-092,你父亲死于达尔文的强制征兵!51-117,你妹妹在空气净化站爆炸中..." 话音被童童尔汗的怒吼打断,可那些尘封的往事却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,在士兵们眼底掀起惊涛骇浪。士兵们的表情逐渐变得愤怒,有人握紧了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人群中有人悄悄松开激光枪的保险扣,童童尔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看见老可将军藏在背后的左手,正悄悄比划着德邦拉家族特有的求援手势 —— 那是三十年前抵御外星侵略时,只有皇室近卫军才知晓的暗号。"把他们押到三号焚化炉!" 他的命令在喉间打转,最终化作沙哑的嘶吼。当士兵们上前时,他背过身握紧拳头,战术手套里的汗液让通讯器传来轻微的电流杂音 —— 那是地球抵抗组织三天前发来的密电,此刻正烧灼着他的掌心。密电的内容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,让他的内心更加纠结和矛盾。
7、联盟的形成
老可将军和艾艾力被士兵押到之前处决拉拉木的石柱前,石柱上还残留着拉拉木的血迹,被风吹得发黑。血迹中隐隐透出诡异的光芒,仿佛在诉说着死者的冤屈。士兵们在石柱周围堆起木柴,木柴上涂抹着易燃的化学药剂,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。童童尔汗将军手持火把,一步步走向他们。火把的火焰映在他的脸上,一半明亮,一半阴暗,像他此刻矛盾的心情。火焰跳动的光影在他脸上摇曳,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和复杂的眼神。
“老可将军,” 童童尔汗的声音低沉,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,效忠达尔文皇帝,我可以饶你不死。”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似乎在期待着什么。
老可将军抬起头,目光坚定:“我死不足惜,可我的同胞们呢?达尔文的核弹和歼狙机根本挡不住地球人,你们这样抵抗,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去。” 他的声音平静却有力量,“童童尔汗,你也是蓝顿星的战士,难道你想看到同胞们流离失所、家破人亡吗?” 老可将军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同胞的担忧和对未来的忧虑。
童童尔汗握着火把的手开始颤抖。他想起自己的家人,妻子和年幼的孩子还在乡下等着他回去,要是地球人真的发动攻击,他们该怎么办?他猛地将火把扔在地上,弯腰解开了老可将军和艾艾力的绳索,然后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:“将军!其实全球的同胞都在怀念德邦拉家族时代的生活,只是突安皇帝当年联合地球人王侃侃,伪造了德邦拉皇帝‘宴食侍从’的谣言,才发动政变夺了权。现在他去征服地球,再也没有回来,达尔文皇帝不过是在苟延残喘。” 童童尔汗的语气中充满了悔恨和决心,他决定为了同胞和家人,做出正确的选择。
老可将军心中一喜,他拍了拍童童尔汗的肩膀:“你愿意跟我一起,推翻达尔文的统治吗?” 老可将军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。
“我的部队是达尔文的警卫部队,” 童童尔汗挺直胸膛,“但我和我的士兵,都愿意服从德邦拉元首的大将军调遣!” 他转身对士兵们喊道,“兄弟们!德邦拉家族的老可将军回来了!我们要不要跟着将军,为同胞们争取和平?” 童童尔汗的声音响彻整个刑场,充满了感染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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