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采点的入口处有一个简陋的辐射检测装置,外壳已经被铀粉尘覆盖得锈迹斑斑,屏幕上的数字模糊不清,只能看到微弱的跳动。但很少有人知道,那装置早已被监工篡改了程序,无论洞穴内的辐射值有多高,显示的永远都是代表“安全”的绿色字样和虚假数值。第一批进入铀矿的左单体人很快就出现了明显的辐射反应,他们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,今天还是满头黑发,明天就变得稀疏,短短几天就变成了光头,头皮因为辐射变得红肿发痒;皮肤开始发红、起水泡,水泡破裂后流出黄色的脓液,伤口愈合不了,只会不断溃烂,露出里面的血肉;有的人还出现了严重的呕吐、腹泻症状,吃下去的一点点食物很快就吐出来,身体迅速消瘦,眼窝深陷,颧骨高耸,像一具具行走的骷髅,最终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,再也起不来。有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只有三岁的孩子,孩子因为辐射中毒一直哭闹不止,小脸蛋通红,呼吸微弱。母亲只能用自己干瘪的乳房紧紧贴着孩子,轻声安抚着,可她自己也早已浑身无力,嘴唇干裂。没过多久,孩子的哭声渐渐微弱,最后彻底没了声响,母亲抱着孩子冰冷的身体,眼神空洞地望着矿道顶部,两行泪水无声地滑落,紧接着她也头一歪,倒在了孩子身上,母子俩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黑暗的矿道里,再也没有醒来。
一个名叫老陈的左单体人已经在铀矿里待了半个月,他原本是艾买尔星球上的一名农夫,在自家的小田里种着耐旱的作物,日子虽然清贫却也算安稳。但因为反抗了收税官的无理要求,他被当作“叛逆者”抓来开采铀矿。他的脸上布满了溃烂的伤口,有的已经结了黑痂,有的还在流着脓水,眼睛因为辐射变得浑浊不堪,视力越来越差,几乎看不清眼前的矿镐,只能凭着感觉挥舞。他的双手布满了老茧和裂口,裂口处渗着血,一碰到矿镐就钻心地疼。他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同胞,心里充满了绝望,却不敢停下手中的工具,因为监工的激光鞭随时可能落在他身上。“水……我要水……”一个年轻的左单体人倒在地上,他是刚被押来不久的学生,脸上还带着稚气,嘴唇干裂出血,虚弱地喊道。老陈心里一酸,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扶他,可还没等他碰到那年轻人,就被监工一脚踹在胸口。“嘭”的一声,老陈瞬间摔倒在地,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,他忍不住咳嗽起来,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。“别管他,继续干活!死了就拖出去喂拉单奥!”监工厉声喝道,手中的激光鞭在老陈眼前挥舞着,发出刺耳的嗡鸣声,鞭梢的红光几乎要碰到他的脸。老陈吓得浑身一颤,只能强忍疼痛,用矿镐支撑着身体慢慢爬起来,继续机械地挖掘着矿壁,眼泪混合着汗水和血水,滴落在冰冷的矿石上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铀矿里的死亡率越来越高,每天都有上百个左单体人因为辐射中毒或劳累过度死去。他们的尸体被随意堆放在洞穴的角落,很快就腐烂发臭,滋生出各种颜色的细菌和体型怪异的病毒,引发了可怕的瘟疫。瘟疫迅速在矿道里蔓延,感染的人会发高烧、浑身抽搐,皮肤变得像纸一样苍白,最后在痛苦中死去。很多人在辐射中毒的同时又染上了瘟疫,死状更加凄惨,身体扭曲变形,七窍流血。但文杰媚娘和刘柳只关心铀矿的开采进度,他们每隔几天就会派专人乘坐防辐射飞船去查看铀的库存量,飞船降落在开采点入口时,扬起的沙尘中都带着辐射。对于死亡人数,他们从来不过问,甚至觉得死亡人数太少会影响开采效率。有一次,负责统计的官员小心翼翼地来到享乐宫,站在文杰媚娘面前,紧张得话都说不完整:“陛……陛下,铀矿开采点的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五千了……”文杰媚娘正对着镜子欣赏新做的指甲,听到这话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,随口说道:“死了就再抓一批,艾买尔星球最不缺的就是左单体人。”说完,她又转过头继续看镜子,仿佛刚才谈论的不是五千条人命,而是五千件垃圾。
有一次,一个名叫阿强的左单体人负责用手推车运送铀矿石,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,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,好几次都差点睡着。他的父亲和哥哥都已经死在矿道里,只剩下他一个人,他想活着出去,可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。在经过一段陡峭的矿道时,他脚下一滑,身体失去平衡,手推车也跟着翻倒在地,铀矿石撒了一地,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响。阿强吓得魂飞魄散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他知道这些矿石比他的命还重要。他连忙跪在地上,不顾双手被矿石划伤,疯狂地捡拾着散落的矿石。可没等他捡几块,监工就骑着悬浮摩托冲了过来,二话不说就用激光鞭抽打他。激光鞭落在身上,传来钻心的疼痛,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他的肉,阿强的衣服瞬间被烧破,皮肤也被烧出一道道焦黑的伤痕,冒着青烟。“你找死!敢浪费铀矿石!”监工怒吼着,手中的激光鞭一下比一下狠。阿强不断求饶,声音嘶哑:“我错了……我再也不敢了……求求您饶了我……”可监工却越打越狠,直到阿强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彻底没了呼吸,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。然后监工让其他左单体人把阿强的尸体拖走,再小心翼翼地把铀矿石捡起来,每一块都擦得干干净净。“这些矿石比你们的命值钱多了,要是再敢浪费,你们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!”监工对着众人吼道。左单体人们默默地低着头,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,拳头紧紧攥着,指甲嵌进掌心,流出了血也浑然不觉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没有人敢反抗,只能任由绝望和无助吞噬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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