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德次愣住了,他站在原地,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。第十七家邦他三年前去过一次,那次是为了调查当地的能源矿脉纠纷。他清楚记得,那里的饮用水需要靠运输船定期补给,电力系统每天只能供应四个小时,医疗设施更是简陋到连普通感冒都可能致命。“第十七家邦?那里的面积虽然不小,但要集中25亿人,恐怕……恐怕连搭建临时帐篷的材料都不够,更别说食物和水了。一旦发生踩踏或瘟疫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康德次的声音有些发颤,他试图让图拉丁冷静下来。
“有什么好怕的?”图拉丁打断他,语气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,仿佛在谈论一件有趣的玩具。他手指重重戳在第十七家邦的地图区域,全息影像泛起一阵涟漪。“达典病毒还怕他们拥挤吗?越拥挤,空气流通越差,病毒传播得越快,处理起来也越省事。你忘了我们研发达典病毒的初衷是什么?就是为了在大规模战争中快速消灭敌人。现在不过是提前进行一场‘实战演练’。”他的眼神狂热而偏执,让康德次不寒而栗。
他站起身,走到指挥部中央的星球模型前,那模型按照1:的比例制作,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宝石标注着各个家邦的边界和重要城市,甚至能看到微小的飞行器模型在轨道上移动。他手指点在第十七家邦的位置,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:“记住,这次处理反抗者,不准使用任何火力武器——激光枪会留下痕迹,炸药会破坏环境,生物武器才是最‘干净’的手段。我们要积累经验,用达典病毒对付外星人。如果连自己人都处理不好,怎么跟那些科技水平未知的外星人打?等我们掌控了病毒的传播规律,整个银河系都将在我们脚下颤抖。”
康德次心里一寒,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他想起三年前和图拉丁一起研发达典病毒时,图拉丁曾说过“病毒是为了防御”,可现在,这句话早已变成了屠杀的借口。他眼前闪过那些曾经一起在实验室熬夜的科学家面孔——老教授格雷为了优化病毒稳定性熬白了头发,年轻的研究员莉娜总说要把病毒改造成治疗遗传病的药物。如今,这些人却要成为病毒的实验品。但他不敢反驳,图拉丁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温情,只剩下冰冷的杀意。他只能低下头,声音有些干涩:“是,元首。”
他刚从座椅上站起来准备离去,指挥部的门又被猛地推开,亚科次将军快步走了进来。亚科次负责掌控帝国的科研与医疗体系,他身材微胖,戴着一副金丝眼镜,平日里总是温文尔雅,但此刻他的脸色却像纸一样白,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眼镜都有些滑落到鼻尖。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份电子报告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仿佛那不是一份报告,而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。
亚科次快步走到图拉丁面前,双手将电子报告递了过去,声音低沉而急促,像断了线的珠子:“元首,科学家战队和医疗战队的统计结果出来了——整个体系里,只有50人明确表示支持您,其中30人是刚毕业的实习生,20人是靠关系进来的闲散人员。其余一万五千人全部签了反对票,连最胆小的药剂师马尔斯都签了名,甚至有人在报告背面写了‘宁死不为暴政效力’‘为德邦家族殉道’这样的话,还有人画了您的漫画,标注着‘虫族第二’。”
图拉丁接过电子报告,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签名,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针,刺得他心头火起。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——科学家战队掌握着星球的核心能源技术,没有他们,星际飞船无法起飞,防御系统无法启动;医疗战队则能破解生物武器的基因序列,一旦他们泄露达典病毒的秘密,后果不堪设想。这些人不服从,他的统治就像建在流沙上的城堡,随时可能在一阵风后崩塌。他猛地将报告摔在地上,电子屏摔得裂开一道缝,上面的签名像在嘲笑他的无能。
3、科研反抗与活体实验令
他沉默了几秒,指挥部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康德次和亚科次站在一旁,连大气都不敢喘,只能听到图拉丁粗重的呼吸声。图拉丁握着报告的手指越来越紧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全息星球模型依旧在空气中旋转,蓝色的光芒映在他脸上,一半明亮,一半阴暗,像他此刻的内心。亚科次悄悄抬眼,看到图拉丁的太阳穴在突突跳动,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。
突然,图拉丁抬起大手在空中挥了一下,将电子报告狠狠摔在地上,报告在光滑的地面上滑出老远,撞到墙角发出“哐当”一声。他从座椅上猛地站起来,座椅被带得向后滑了一米远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“全部交给康德将军!”他愤怒地吼道,声音像炸雷一样在指挥部里回荡,“让他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带到第八家邦的实验基地,做达典病毒的活体实验!我倒要看看,是他们的骨头硬,还是我的病毒厉害!告诉实验人员,从老教授格雷开始,我要亲眼看着他变成一具腐烂的尸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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