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飞在截天大陆的地位日益稳固,除了闭关潜修与参与高层议事,偶尔也会应弟子恳求,开坛讲法。
他讲法不似通天教主那般剑走偏锋、直指杀伐,也不同于多宝道人的圆融厚重、包罗万象。
而是深入浅出,常以自身经历和通俗比喻阐述大道至理,尤其擅长点拨弟子如何调和自身法力、明见本心,深受中低阶弟子欢迎。
这一日,王飞刚结束一场针对太乙境弟子的讲法,解答了数名弟子关于“法力凝练与心神掌控”的疑难,正准备返回上清苑,却见一道身影在讲道坪外徘徊,似乎犹豫不决。
那人身材高大,面容敦厚中带着一股豪迈之气,身穿一袭玄色道袍,腰间挂着一枚古朴的铜钱状玉佩,周身气息赫然已达大罗金仙巅峰,只是气息略有些浮躁,似乎卡在瓶颈已久。
王飞认得此人,乃是通天教主座下外门大弟子,赵公明。
其人性情耿直,重情重义,修为在截教三代弟子中亦是翘楚,尤其擅长御使法宝,那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威力无穷。
“公明,何事在此徘徊?”王飞停下脚步,主动开口。
他对赵公明印象不错,此人虽有些鲁直,但心性纯良,是个可造之材。
赵公明见王飞主动问询,连忙上前几步,恭敬行礼:“弟子赵公明,拜见副教主!”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,“弟子……弟子冒昧,有一修行疑难,困扰已久,恳请副教主指点迷津!”
王飞看了他一眼,察觉到他体内法力奔腾,却如江河壅塞,难以贯通,显然是被卡在了通往混元的关键门槛上。
他微微颔首:“随我来上清苑说话。”
“是!谢副教主!”赵公明大喜过望,连忙跟上。
来到上清苑凉亭,王飞示意赵公明坐下,亲自斟了两杯清心凝神的“云雾仙茶”,推给他一杯。
赵公明受宠若惊,双手接过,却无心品茗,眼巴巴地看着王飞。
王飞不急不缓地抿了一口茶,这才道:“你之困境,在于‘御’与‘力’未能合一。”
赵公明身躯一震,如同被说中心事,连忙道:“副教主明鉴!
弟子苦修多年,自问法力积累已至大罗极致,对定海神珠的驾驭也日益纯熟,可每每尝试冲击混元之境时。
总感觉法力与法宝之间隔了一层,难以将法宝威能彻底融入自身大道,发挥出极致力量,仿佛……仿佛总是差了一点什么关键的东西!”
他越说越激动,脸上满是苦恼之色。他天赋不凡,又得通天教主赐下重宝,本以为混元之境水到渠成,却没想到在这最后一步蹉跎许久,眼见同期甚至晚入门的师兄弟都有所精进,心中难免焦躁。
王飞放下茶杯,目光平静地看着他:“公明,你可知你最大的优势在何处?最大的障碍又在何处?”
赵公明一愣,思索片刻,迟疑道:“优势……弟子以为在于定海神珠威力无穷?障碍……或许是弟子悟性不足,未能彻底参透法宝奥秘?”
王飞摇了摇头:“非也。你最大的优势,并非定海神珠,而是你那一往无前、重信守诺的‘义’之本性!
此乃你道心根基,亦是你能驾驭定海神珠这等重宝的根本所在!”
赵公明若有所思。
“而你最大的障碍,”王飞语气一转,“恰恰也在于此!你过于依赖定海神珠的威力,将其视为自身力量的延伸甚至根本,却忽略了,法宝再强,亦是外物!
你之道,应是‘以义御宝’,而非‘以宝定义’!
“以义御宝?而非以宝定义?”赵公明喃喃重复,眼中闪过一丝迷茫,随即又像是抓住了什么。
“不错。”王飞肯定道,“你且内视自身,当你催动定海神珠时,是你那‘义’之本性在主导法力,还是你在模仿、追逐定海神珠本身蕴含的‘定海’、‘镇世’之道?”
赵公明闻言,如遭雷击,猛地呆住!他回想起自己每次催动定海神珠,潜意识里似乎总是在想着如何发挥其“定海”之能,如何展现其“镇世”之威,却很少思考,如何将自己的“义”,自己的道,融入其中,甚至凌驾其上!
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对法宝理解不够,原来根源竟在于此!他本末倒置了!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赵公明额头渗出冷汗,脸色变幻不定。
王飞见他有所悟,继续点拨:“混元之境,超脱命运长河,凝聚自身道果。你的道果,难道是一串珠子吗?非也!
你的道果,应是你那历经世事而不改的‘义’之精神!定海神珠,应是助你彰显此‘义’,践行此道的利器,而非你道的本身!
他抬手,指尖浮现皇极太极图虚影:“便如我这太极,阴阳二气是手段,是表象,其核心是我之‘皇道意志’。
若无此意志统御,阴阳不过是散乱之气。你亦当如此,需以你之‘义’为核,统御法力,驾驭神珠!让神珠之威,成为你‘义’之锋芒的体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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