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金风卷起，两人的身影化作道流光，掠过挂着发光符咒的灯笼串，符咒被撞得叮叮当当响，像在为他们送行，瞬间消失在人群里。
“臭小子又拐人！”
琉璃伽罗气得在星朵怀里直蹬腿，爪子把星朵的袖子都抓出了小毛球，却被小姑娘死死按住撸毛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流光钻进夜市深处，尾巴气得直打卷。
林芳菲挤到方才两人站着的地方，只抓到把带着雪松味的风。
她望着空荡荡的街角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血珠渗出来，被她狠狠蹭在裙摆上，发间的钻石步摇因用力而颤动，叮当作响像在哭，眼底的妒火几乎要烧穿夜幕：“林昭昭！明天的万蛊窟就是你的葬身地！”
而被司徒风华带着飞在空中的林昭昭，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。
风声在耳边呼啸，像有无数只小手在扯她的头发，下方的夜市像条缀满宝石的河流 —— 挂在屋檐下的琉璃灯里养着发光的萤火虫，卖灵食的摊位飘着会唱歌的蒸汽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，穿巫师长袍的人们走过时，衣摆扫过地面，开出串串荧光的花，过会儿又化作轻烟散去。
“这地方也太好看了吧！”
她惊讶地睁大眼睛，嘴巴微微张开，指尖不小心碰到司徒风华的衣襟，竟沾到点金粉似的光，揉开后化作只迷你风鸟，在她掌心扑腾翅膀，羽毛蹭得掌心痒痒的。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，梨窝深陷。
司徒风华的心跳漏了半拍，目光像被磁石吸住，怎么也挪不开 —— 她笑起来的时候，连月光都要逊色几分。
“巫师界的篝火夜市。” 司徒风华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碰她腰线的温度，耳尖红得像淬了血，连说话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。
能看到她这样鲜活的样子，就算让他把司徒家的宝库都搬来，他也愿意。
他拉着她走到第一个摊位前，摊主掀开蒸笼的瞬间，白雾里滚出十几个拳头大的丸子，表皮泛着珍珠般的光泽，每转动一下，就变幻出不同的符文，像在跳支无声的舞。
摊位旁的梧桐树上，停着几只巴掌大的发光蝶，翅膀是半透明的琉璃色，正围着热气翩跹，翅膀扇动时洒下细碎的光尘，落在林昭昭的发间。
“这是月华丸子，用晨露和灵米做的。”
司徒风华拿起一串递过来，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嘴唇， 柔软的触感像电流击穿四肢百骸，他猛地缩回手，指腹还残留着那抹温热，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。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。他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耳尖更红了，结结巴巴地说，“吃、吃了能安神。”
刚才那一下……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失礼？
司徒风华的脑子乱成一团麻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林昭昭咬了口丸子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，带着点凉丝丝的薄荷味，脑海里竟闪过片模糊的月光下的晒谷场，有个小胖墩正蹲在地上，偷偷往嘴里塞着什么。
她抬眼时，撞进司徒风华含笑的眼眸，眼睛弯成月牙，梨窝闪着光：“好吃！比我在凡尘界吃的桂花糕还甜呢。”
她没生气！
司徒风华松了口气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，连带着声音都轻快起来：“喜欢就多吃点。”
往前没走几步，又闻到股焦糖味，甜得人舌尖发颤。
摊位后拴着只雪白的灵鹿，鹿角上缠着发光的常春藤，正低头啃着摊主递来的金箔灵莓，吃到高兴处，脖颈间的铃铛便叮当作响。
摊位上摆着串成糖葫芦的果子，果皮裹着层金箔似的糖衣，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，每颗果子里都嵌着片会动的羽毛，像藏了只永远飞不出来的小鸟。
“这是金箔灵莓，能增强灵力。”
司徒风华刚要付钱，林昭昭却拉住他的袖子，指尖微微发颤 —— 那果子的纹路，像极了记忆里古村老榕树上结的浆果，爷爷总说吃了能看见树灵，那时她还不信，硬要爬上树去摘。
“我好像…… 吃过这个。”
她喃喃道，睫毛上沾了点夜市的蒸汽，像挂着两颗小水珠，轻轻眨一下，水珠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，落进梨窝里。
灵鹿突然抬起头，用湿漉漉的黑眼睛望着她，鼻子里喷出的热气带着灵莓的甜香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。
她记得！
司徒风华的眼睛骤然亮起来，像点燃了整片星空 —— 她果然没有完全忘记过去，那些和他有关的记忆，或许就藏在她心底的某个角落！
司徒风华的眼睛亮得惊人，像被点燃的星火。
她还记得！
他心里一阵狂喜，刚要说话，就见摊主举起魔杖一点，空中突然飘来无数萤火虫，绕着他们的头顶飞成个光圈，光圈里竟浮现出两朵交缠的金红色灵花，像在害羞地亲吻。
旁边卖糖人的摊位前，蹲着两只长耳朵的月兔，正抱着比自己还大的糖瓜啃得欢，看到林昭昭望过来，还歪着脑袋眨了眨红宝石似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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