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溟城的雪绒花香混着淡淡的药香,飘满了整个沧溟宫。
林昭昭牵着司徒风华的手踏入殿内时,龙皇正对着星图皱眉,龙后则在一旁安抚受惊的龙族幼崽——自沧溟城旗下边境的几个世界战事传来,整个光明宇宙都陷入了低气压。
直到看到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,龙皇猛地抬头,龙角上的金光瞬间亮了起来。
“雪团!风仔!”龙后快步迎上前,握住林昭昭的手,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才彻底松了口气,“你们可算回来了!黄金山谷那边……”
“黄金山谷守住了。”林昭昭扬起嘴角,眼底虽有疲惫,却透着耀眼的光,“紫金仙宫被我们烧了个干净,关押在地宫的光明女神,全救出来了。”
“什么?!”龙皇猛地站起身,衣袍在地面扫过一道弧线,“你们真的做到了?”他快步走到两人面前,目光落在林昭昭身后——那里跟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一群气息虚弱却眼神清明的光明女神,她们身上的黑暗枷锁已被解开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明神力。
“混元无极用她们做鼎炉采补,我们毁了他的根基。”司徒风华习惯性地将林昭昭护在身侧,轻声补充,“只是黑宙的天魔主力未损,紫金仙宫的神军主力也还在,后续的战争是无法避免了。”
龙皇抚掌大笑,震得殿顶的水晶叮当作响:“好!好一个夫妻同心!”
他立刻转身,对殿外高喝,“传我命令,立刻调遣最好的疗伤圣泉,给光明女神们安置寝宫;再拟文书,将混元无极屠戮女神、掠夺信仰的罪证,昭告全光明宇宙!同时向天帝递奏折,参混元无极那老怪——这等邪魔,不配留在光明阵营!”
宫女们鱼贯而入,搀扶着光明女神前往后殿修整。
“父皇、母后,我也累了,我想跟风仔回去休息。”
“好好,你们快去休整,晚点我们摆宴席给你们接风!”龙皇心疼地点头:“听雪阁一直保持着你居住的样子,快去泡泡温泉解解乏。”
“父皇、母后,孩儿告退。”
林昭昭牵着司徒风华的手步出大殿。两人手拉手站在紫宸殿门口看着那些光明女神排队前进的背影,一脸同情。
林昭昭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,刚松下的眉头又重新蹙起——识海中的神莲突然剧烈震颤,花瓣上浮现出娑婆世界的虚影:血红色的战场、破碎的结界,还有柏星烬吐血坠落的画面。她猛地攥紧拳头,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握住,痛得她浑身发抖,却不敢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,强忍着痛苦。
外婆!爸妈!
该死的混元无极!
我要回娑婆世界去!我得去救他们……
司徒风华瞬间察觉到她的异样,伸手将她的手指轻轻掰开,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,神力顺着指尖传入她体内:“怎么了?是不是伤口又疼了?”
“不是。”林昭昭转头看向他,苍蓝眼眸里蒙着一层水雾,悄悄用神识给司徒风华传音“我感应到娑婆世界了……那里快撑不住了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羽毛,却字字清晰,“我必须提前恢复佛女身份,回去救他们。若、若是我回不来,你帮我照顾父皇,母后……”
司徒风华的身体猛地一僵,掌心的温度瞬间下降。他看着林昭昭的眼睛,喉结滚动了几下,才勉强挤出声音:“回不来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佛女身份需要承接娑婆世界的因果。”林昭昭避开他的目光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掌心,“混元无极的邪力已经侵入世界本源,我若强行催动佛力镇压,可能会被因果反噬,永远留在娑婆世界的法则里,或者……魂飞魄散。”
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“对不起,风仔……对不起……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,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……可是我是佛女,也是神女,还是娑婆世界的灵慧大法师继承人,苍穹之门的门主…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苍生被毁灭……”
林昭昭声音里的底气一寸寸消散。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一株偏航的神莲,总把苍生的风雨置于他的晴空之前,这份亏欠如细针,密密扎在她的心上。
原来她才是那个耽于尘缘,又负了尘缘的人。
师父曾说的“爱欲如丝”突然在耳畔回响,她这才懂,佛不沾尘缘,从不是无情,是知晓那眷恋会成茧,占有会成缚丝,一场儿女情长的得失苦,足以缠碎渡世的菩提心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司徒风华沉默了很久,久到林昭昭以为他会反对,他却突然抬手,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——不知何时,她已经泪流满面。
“傻瓜,哭什么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却依旧温柔如水,“能娶你为妻,陪你闯紫金仙宫,看你把光明女神救出来,这一个月,圆满了我三世的心愿。”
他将她拥入怀中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用力抱了抱,仿佛要将她的温度刻进骨子里,“你的选择,我都支持。”
“风仔……”林昭昭再也忍不住,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。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,她不怕面对混元无极,不怕魂飞魄散,怕的是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把她宠上天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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