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仙阁小院外那微不可察的禁制扰动痕迹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林凡心中荡开层层涟漪。他表面不动声色,暗中却将神识催发到极致,仔细扫描四周,确认并无埋伏后,才悄然进入院内。
院内,墨清雪三女仍在静室调息,并未察觉异常。林凡没有声张,以免引起恐慌。他仔细检查了禁制,那扰动极其细微,手法高明,若非他对寂灭之力与空间波动异常敏感,几乎无法发现。来人修为至少是金丹中期,且精于隐匿窥探,目的不明,但绝非善意。
“黑风寨?幽影楼?还是……黑煞帮的探子?”林凡眼神冰冷。无论哪一方,都意味着他们已经暴露,此地不宜久留。但眼下四人伤势未愈,尤其是他自己,元婴之伤非寻常丹药可医,贸然离开青岚城,进入危机四伏的万莽山脉,可能死得更快。
“必须尽快恢复实力,至少要拥有自保之力。”林凡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焦躁。当务之急,是获取疗伤资源和情报。他想起在万象楼听闻的“星陨阁”和“玄木秘境”,或许这是突破口。
他看了一眼储物戒中所剩无几的灵石和材料,眉头微皱。疗伤、修炼、打点关系,皆需资源。坐吃山空绝非良策。他目光扫过戒内那些得自烬流宗、血刃团以及玉衡长老的杂物,其中不乏一些品阶不高、但对此界修士可能颇具吸引力的矿石、妖兽材料以及……几瓶自己用不上的丹药。
“或许……可以换点灵石。”一个念头浮现。他精通《万劫不灭经》,对能量本质感知敏锐,虽不专精丹道,但凭借净世莲火的净化之能和寂灭婴元的精确掌控,简单处理、提纯甚至改良一些低阶丹药,并非难事。这既能换取资源,又不至于暴露过多根底。
计议已定,林凡改变形貌,化作一名面容普通、气息维持在筑基后期的中年修士,再次出门。他没有再去万象楼那人多眼杂之地,而是根据之前购买的玉简地图,找到了青岚城内信誉颇佳、背景深厚的“百草丹阁”。
丹阁内药香扑鼻,柜台后坐着一名须发皆白、面色红润的老者,气息浑厚,竟是金丹初期修为,应是此阁的坐镇丹师。几名伙计正在招呼客人。
林凡径直走到老者柜台前,拱手道:“掌柜,可否鉴定几样东西?”说着,他取出一个玉瓶,里面是得自烬流宗金丹修士的“血煞丹”,此丹以精血煞气炼制,歹毒霸道,于林凡无用,且属性相克,但若能祛除煞气,提炼其中精纯气血能量,却是炼体修士的佳品。
老者接过玉瓶,打开嗅了嗅,眉头微皱:“血煞丹?品相尚可,但煞气过重,价值不高。”他显然认出了丹药来历,这类邪道丹药在正道坊市并不受欢迎。
林凡不语,又取出几块得自流焰之海和碎星裂隙的、蕴含精纯火系或星辰力量的矿石碎片,这些材料属性偏门,在碧渊界这等木系为主的界域,也算稀罕物。
老者仔细查看矿石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咦?火纹金,星陨砂?虽是边角料,但品质极纯,难得。”他抬头看了看林凡,似乎想看出他的来历,“道友这些物品……颇为特别。打算出售还是置换?”
“置换些灵石,或者贵阁特有的、疗伤固本的高阶木系丹药。”林凡平静道。
老者沉吟片刻,报出一个价格。林凡对行情略有了解,知老者并未刻意压价,但也不算优厚。他并未还价,而是话锋一转:“掌柜,在下对丹道略有涉猎。观贵阁这‘青木回春丹’丹方似有瑕疵,木灵之气虽盛,却失之躁进,于重伤者恐虚不受补。若能在凝丹时,以寒泉冷萃之法缓其药性,再辅以一丝‘冰心花’花瓣调和,或可提升半品,药性更显温和绵长。”
老者闻言,瞳孔猛地一缩,霍然抬头,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凡!青木回春丹是百草丹阁的招牌丹药之一,丹方确有不足,阁内高阶丹师皆知,却苦无良策改良。这寒泉冷萃、冰心花调和之法,闻所未闻,但细细一想,竟暗合丹理,直指要害!
“道友……此言当真?”老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若能改良此丹,对丹阁意义重大!
“信不信由你。”林凡语气平淡,“此外,我这瓶血煞丹,若掌柜有兴趣,我可当场祛其煞气,提炼其内气血精华,成丹或许不及贵阁精品,但药效应不下于三阶上品的‘赤血丸’。”
老者死死盯着林凡,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虚实。半晌,他深吸一口气,挥手屏退左右伙计,沉声道:“道友若真能办到,老夫愿以高价收购这些材料,并奉上三颗本阁珍藏的四阶下品‘生生造化丹’作为酬谢!此丹蕴含磅礴生机,对修复根基有奇效!”他看出林凡气息虚浮,似有暗伤,此丹正对其症。
生生造化丹!林凡心中一动,此丹正是他目前急需之物!“可。请备静室与工具。”
老者亲自将林凡引入后院一间僻静的丹房,备好丹炉、灵泉等物。林凡屏退旁人,关上房门。他并未使用丹炉,而是盘膝坐下,取出那瓶血煞丹。他左手虚按玉瓶,掌心净世莲火的虚影微微一闪,一缕纯净温和的白焰渗入瓶中,包裹住丹药。右手则引动一丝寂灭婴元,精准地剥离、湮灭其中的血煞戾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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