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景然摇摇头,仰脸看他,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悸:“没……陛下呢?”
郗砚凛抓过外袍披上:“朕无事,张德海!”
“陛下、娘娘可安好?方才地动了,震感颇强,各宫正在查验损伤,暂无人员伤亡回禀。”
“传朕旨意,各宫即刻排查屋舍损毁情况,安抚人员,尤注意火烛,有险情即刻来报。命京兆尹、金吾卫速查京畿状况,安抚百姓,严防歹人趁乱生事。”
“是!”张德海匆匆领命而去。
郗砚凛这才回身,见蔺景然脸色还有些白。他伸手扶了她一把:“小心些。”
“臣妾没那么娇弱。这地震龙翻身的,怕是陛下近日操劳国事,连地龙都看不过眼,提醒您该歇歇了?”
郗砚凛没理会她的调侃,扫了一眼殿内,见并无大碍,才稍缓神色。宫人陆续进来收拾倾覆的器物,虽有些慌乱,倒也井然有序。
为打破沉寂,蔺景然另起了话头:“说起歹人……前几日阿辞(蔺景辞,蔺景然弟弟,大理寺卿)审了桩奇案,陛下可要听听?”
郗砚凛颔首,示意她继续说。顺手将歪倒的凭几扶正。
“那是一桩连环命案,凶犯是兄弟二人。那弟弟少时受一富商知遇之恩。
后来富商被仇家所害,他便一心要替恩人报仇,接连杀了仇家数口。
他哥哥知晓后,非但未劝阻,反为护他逃脱,将兄弟俩暂住那户无辜人家也灭了口。”
郗砚凛蹙眉:“罔顾国法,草菅人命。”
蔺景然叹道:“最后走投无路,那弟弟竟想自毁容貌以免拖累姐姐。
幸被大理寺衙役擒获。审讯时,兄弟二人对罪行供认不讳,末了……竟是手牵手一同入了牢狱。”
郗砚凛默然片刻,道:“情之一字,纵是至亲,亦需以法度约束。若任其泛滥,便是这般结局。”
蔺景然迎上他的目光,微微一笑:“陛下圣明。所以臣妾觉得,还是像陛下这般,情理法度皆分明,最好。”
郗砚凛心知她彩虹屁又吹起来了,不接这话。
此时,张德海惶恐道:“陛下,娘娘,各宫大致回禀,多是器物损毁,屋舍略有裂缝,并无人伤。
只是……只是震后清查,发现北苑静心苑靠西的一处废弃宫室。
塌了半堵墙,墙内……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。”
塌出的墙洞里,似有一具枯骨,身上衣物尚未完全腐朽,像是……前朝内官的样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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