璟兰低头看了眼怀中睁着圆溜溜眼睛的赵瑾珩,小家伙正好奇地扯着她的衣襟,模样乖巧。
她温柔一笑,颔首应道:“既是娘娘想念珩儿,自然是该去的。”
苗贵妃的宫殿防卫严密,又有暗卫暗中护持,珩儿去住几日安全的很,更何况祖孙情深,她没有理由拒绝。
青芜喜滋滋地应了,连忙上前想接过赵瑾珩,小家伙却紧紧攥着璟兰的衣袖,咿呀一声往她怀里缩了缩。
璟兰失笑,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:“珩儿乖,去见见你祖母,明日娘就来接你。”
而此时的官道上,赵曦的坐骑早已换了数匹,远处汴京的轮廓已在晨光中隐约可见。
他勒住马缰,望着那熟悉的方向,眼底翻涌着压抑许久的思念,小凤凰,我回来了。
夜露凝窗,烛火被风吹得微微摇曳,将璟兰的影子拉得细长。
漱玉端来的果酒清冽甘甜,浸着鲜荔枝的香气。
璟兰本是闲得发慌,想着浅酌几杯解闷,谁知这酒劲竟比预想中烈些,半壶下肚,脸颊便烧得滚烫,眼皮也沉了下来。
“主子,夜深了,奴婢伺候您歇息吧。”漱玉见她眼神迷离,连忙收拾了酒盏,扶着她起身。
璟兰点点头,浑身软得没力气,任由漱玉替她卸了钗环、简单洗漱,便歪倒在床榻上。
锦被柔软,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,她几乎是头一沾枕,便坠入了沉沉梦乡,连窗外的虫鸣都渐渐听不清了。
夜半时分,一阵凉意顺着床榻缝隙钻了进来,璟兰无意识地翻了个身,想往温暖处靠去。
可指尖刚一触及被褥,便摸到一片坚实温热的触感。
那不是柔软的锦缎,而是带着肌理纹路的肌肤,还隐隐透着熟悉的气息。
“!”
璟兰的睡意瞬间被惊得烟消云散,猛地睁开眼睛。
夜色中,只能隐约看见身边躺着一个高大的身影,呼吸均匀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。
她心脏狂跳,几乎要跳出胸腔,下意识地想往后缩,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轻轻揽住了腰肢。
“别怕。”
低沉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,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,却又满是令人心安的磁性。
璟兰浑身一僵,这声音……是赵曦?
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,费力地看清了那人的面容。
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模样。
只是他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,鬓边还沾着些许风尘,显然是刚抵京,连休整都未曾,便寻来了这里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璟兰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,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赵曦缓缓睁开眼,眼底的疲惫在触及她的瞬间褪去,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与思念。
他收紧手臂,将她牢牢拥入怀中,鼻尖蹭着她的发顶,声音低哑:“想你了,一刻也等不及。”
他的怀抱炙热而坚实,自身的气息与淡淡的风尘气息交织在一起,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。
璟兰鼻尖一酸,积攒了许久的思念与委屈瞬间涌上心头,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,浸湿了他的衣襟。
“怎么哭了?”赵曦连忙抬手,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,动作温柔得不像话,“是我回来晚了,让你久等了。”
“你终于回来了……”璟兰哽咽着,“珩儿今日被娘娘接过去了,我有些无聊就饮了些酒,还以为……还要等好久才能见到你。”
“知道你一个人会孤单。”赵曦握住她的手,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,眼底满是宠溺,“我连夜回来,就想先见你一面。”
他的气息笼罩着她,熟悉的安全感将她包裹。
璟兰蜷缩在他怀里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,方才的惊慌与不安渐渐消散,只剩下满心的欢喜与踏实。
酒意尚未完全褪去,加上连日来的牵挂,她的眼皮又开始发沉,却舍不得闭上眼睛。
“我的小凤凰,睡吧,我在。”赵曦察觉到她的困意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像安抚孩童一般,声音温柔缱绻,“往后,我再也不离开你了。”
璟兰嘴角扬起一抹安心的笑意,在他温暖的怀抱中,彻底放下了所有防备,再次沉沉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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